第95章拜訪田家
大魏的秋闈鄉(xiāng)試監(jiān)考和審考是交叉進行的,比如監(jiān)考合肥府的考官監(jiān)考結束后就直接前往杭州府審考,而合肥府的審考則由其他地方的考官在做。
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但大魏的科考已經做到了相對的公平了,因為從考題到監(jiān)考再到審考,甚至到最后的放榜以及考卷存檔,這所有的程序都有嚴格要求,考生如果有疑慮甚至可以去禮部要求查考卷。
秋闈鄉(xiāng)試已經結束了有五天了,合肥府的考院里,三名審考官正在如火如荼的工作著。大魏科舉的評判標準共分四級十二等,也就是甲乙丙丁四級,每級又分上中下三等,最后名次的高低也就按照相應的等級排名而定。
“兩位大人,我這里有篇策論堪稱經典,沒想到呀,此考生竟有如此文思,實為難得,看了此策論,本官仿佛看到了一面鏡子?!?p> “哦,能得孫大人如此高評價,不知是何妙文?”
“諾,就是這篇《六國論》?!?p> 三人聚在一起仔細研讀一番,果然覺得高妙。
“此篇策論當為‘甲上’!”
姓孫的官員下了定論,其余兩人也都點頭贊同,這樣的策論不說合肥府,就算拿到洛陽和金陵那樣的文華寶地也算絕頂文采。
“起了怪了,今年的算學是近二十年來最難的一次,為何這合肥府竟然有二十一人全部答對,三十五人僅錯一題,錯兩題者也有三人,當真是匪夷所思。更奇怪的是其余的考生僅僅能答對二三題而已。”
“孫大人有所不知,下官聽說今年廬陽書院中有一名算學宗師坐鎮(zhèn),他的教學手段異于常人,甚至宮中也已經以其之法教育皇子了,只是目前還沒有普及開來。想來這些算科出色的必定就是廬陽書院的學子了?!?p> “如此看來,今年這合肥府所取的這二十四名舉人中絕大多數(shù)要出自這廬陽書院了,畢竟算學一科他們的優(yōu)勢太過明顯了?!?p> 三名審考官經過四日的嚴格批閱,終于把全部的考卷評定完畢。
“廬陽書院趙川,策論科甲下,時政科一個乙上一個甲下,經典科一個甲上一個甲中,算學科甲上。總計兩個甲上,一個甲中,兩個甲下,一個乙上,不錯不錯,此子應該能上榜了。”
“廬陽書院夏斌……總計兩個甲上,兩個甲中,一個甲下,一個乙中,不錯不錯,這名字應該是夫子的外孫吧,果然名門之后,小小年紀著實不凡?!?p> “廬陽書院范謙,策論科甲中,時政科兩個甲中,經典科兩個甲上,算學科甲上??傆嬋齻€甲上三個甲中,此子如此不凡,當為今年合肥府解元?!?p> ……
所有的考生都統(tǒng)計完了,只有最后一個學子的沒有統(tǒng)計完全,越國公已經打過招呼,這個叫做袁烜的考生因為時政科的考卷特殊送去了洛陽呈交給了陛下,他們需要等待洛陽的評判。
“廬陽書院袁烜,策論科甲上,經典科兩個甲中,算學科甲上,目前是兩個甲上兩個甲中,成績也相當亮眼,但是如果沒有時政科的成績,他將以缺考一門的成績定論,也就是說哪怕他其他成績拿到四個甲上也無濟于事?!?p> “是呀,這么優(yōu)秀的成績如果不能上榜的確有些可惜,兩日后就要放榜了,也不知道這個袁烜的考卷能不能及時送回來。”
洛陽有八百里加急快馬南下合肥,但是只有一題,關于屯田的那題屬于軍事機密已經提前封存了。
本來第一題也不打算公布與眾的,但是曹穆在第二天的朝會中召見了燕國使臣,然后他明確表示大魏如今沒有年齡合適的公主嫁給他們的七王爺,所以這次和親的提議只能作罷。
面對燕國使臣的咄咄逼人,曹穆顯得格外強硬,他讓齊垠親自護送使臣回鴻臚寺,理由是近日洛陽治安不好,尤其是外邦人容易受到百姓的攻擊。
曹穆不想被一個少年人罵孬種,所以他必須證明自己不是孬種,他倒是要讓那個狂妄的少年知道誰才是孬種。
放榜的前一日,洛陽快馬終于達到了合肥,三位審考官沒有想到前來送考卷的竟然是一名內侍,而且他們還是跪著領考卷的。
袁烜的成績如何他自己已經不抱希望了,反正明年他也沒打算去參加會試。
經過幾天的調養(yǎng)袁烜已經完全恢復了,只是他的身邊人都能感受到他似乎變了,具體怎樣他們不知道,但是比之前更加鋒芒了。
會試的那天早上就答應了薛檀雅要去看她,今日袁烜帶著老三和老張前去田家拜會,他想問問自己那個寡婦師侄女究竟是怎么回事。
趙家騰飛的太迅速,以至于所有人都還沒有準備好怎么和他們打交道,這其中就包括田家。
田家這么多年的小動作雖然還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但是時間久了或許就不同了,趙家有個妖孽弟子,若是被他給看出來,那就晚了。
田家在害怕,他們想要盡快逃離合肥,反正也早就計劃去洛陽了,家中已經搭上了太子府的線,只要成了太子的門下,將來小小的趙家還不是手到擒來。
以前田凱覺得薛檀雅會是一步暗棋,但是他沒想到那個丫頭竟然好像真的愛上了袁烜,因為田凱幾次三番暗示薛檀雅偷取袁烜的圖紙或者書案上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搪塞了,而他暗中觀察袁烜似乎也并沒有對薛檀雅表示出齷蹉心思。
那日酒樓殺人事件之后,薛檀雅回到田府明確告訴田凱不會幫他偷香水的配方,結果引得田凱震怒。既然薛檀雅不聽田家的話,又可能做出讓田家蒙羞的事情,那么薛檀雅便失去了利用價值。
很快,薛檀雅便不能隨意出入田府,馬車等相應的事物也一并不能支使,她徹底成了不聽話需要打壓的小寡婦。
嫣兒曾經不忿回了一趟薛府請求老爺夫人接小姐回家,就是只是住幾日也能給小姐一些支持,也算是給田家一個無形的警告。然而老爺只說了一句話就讓嫣兒墜入深淵。
“回去告訴小姐,自古出嫁隨夫,她現(xiàn)在已經不是薛家女了,夫家只要不是無端打殺了她,我薛家又有什么理由出面?”
聽了嫣兒的哭訴,薛檀雅幾乎已經絕望了。那日早上他打著為薛家兄弟做些吃食備考的由頭出了府,然后準備最后再見一次小師叔,可是沒想到那個比他還小的師叔那句“等著我”,還有那個弄亂他頭發(fā)的摸頭動作讓她重新對生活燃起了希望。
兩日的秋闈對于薛檀雅來說是那么的煎熬,他向蒼天祈禱能讓小師叔高中,但是又怕兩人的距離會越拉越大。矛盾煎熬了兩日,師叔并未前來田家看望自己,薛檀雅慌了!
嫣兒從外面打探的消息是小師叔不知怎么的受傷昏迷了,薛檀雅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這幾日都是渾渾噩噩中度過,心里腦里全是關于小師叔的一顰一笑一步一律。
袁烜很不喜歡田家,因為第一次知道他們就發(fā)現(xiàn)他們在坑人,而且隨著在趙家的時間久了,他感覺很多以往的事情都似乎有田家的影子,不過袁烜沒有證據,再加上此時兩家已經形成不對等競爭了,所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袁烜拜訪,而且還是特意來拜訪田凱,這雖然不能讓田家大開中門,但也引起了田家的絕對重視。
賓主落座后仆人煮茶,開始還聊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接著田凱就有意無意的聊到了趙家的那些產業(yè)上去。
“如今趙家算是我合肥府的門面家族了,這其中師弟你功不可沒呀!不過師弟你可有些不厚道,當初為了不讓我田家參與造紙的生意,你還說什么郭道長從古籍上找到的造紙法,如今誰不知道是你袁不缺的手筆呀!哈哈哈哈……”
田凱雖然笑的開懷,但是誰都能聽出他笑聲里的酸意和不爽。如果放在之前袁烜可能還會有些不好意思,可經過考場所謂的知識障,面對田凱的這種話語袁烜基本可以做到無視了。
“田師兄見笑了,當時主要是分的人太多了,所謂僧多粥少,師弟我也沒法子才出此下策。
不過今日看來田家也度過了困境,可喜可賀呀!
我來之前幾位師兄還讓我問田師兄,若是對趙家的販馬生意感興趣,趙家愿意折價出售?!?p> 袁烜話中有話,意思是你他媽別五十步笑一百步,要不是你們有意坑趙家,老子會不帶著你玩嗎?
田凱也是老狐貍,臉上絲毫沒有愧疚之色,哈哈一笑便當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田師兄,今日袁烜上門叨擾,主要是想問問薛氏侄女為何多日不去趙家了,我那嫂子怪想念的?!?p> 沒功夫和田凱猜謎語,袁烜干脆開門見山。
“哈哈哈哈,我說師弟怎么今日這么有雅興來我田家,原來是為了我那侄媳。倒不是說她不去,情況師弟你也清楚,她畢竟是個寡婦,前些日子多次出入趙府,又和師弟你往來甚密,我聽說合肥城中已經有人在嚼舌根子了,為了田家和師弟的名聲,我只能盡量少讓她出府?!?p> 田凱這明顯是指桑罵槐,表面上說是薛檀雅拋頭露面的影響不好,其實就是在罵袁烜勾引他田家的小寡婦。袁烜對于他的指責完全無視了,田家這種小人如果講道理有用的話就用不著來了,和小人只能講利。
“哦,這樣呀,那就太可惜了,我還想著能和這個聰明伶俐的師侄女合伙做個生意,現(xiàn)在看來的確不合適,此事就此作罷!”
朱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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