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槐沉默,家里派下來的差事她正愁著不知如何入手,偏巧陛下下旨讓她來紹家教這幾個孩子習(xí)武。
可如今這位紹家四姑娘,真是給她出了個難題,若說習(xí)武的天賦,紹芷秋確實不錯,年紀(jì)也不大,是個練武的好苗子,而且這些日子下來,青槐又發(fā)現(xiàn)她還十分聰明,做事也懂得持之以恒,竟是讓她起了惜才之心。
可畢竟她還沒確認(rèn),到底紹芷秋是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
“你先去吧?!鼻嗷狈愿赖馈?p> 紹芷秋見她沒有一口回絕,心情及其愉悅,于是滿口應(yīng)是的回到了清秋院。
這些日子以來,知意依舊一直盯著紹靜莊以及肖夫人的院子,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知意也只是遠遠的盯著,卻發(fā)現(xiàn)紹靜莊房里的人安分了許多,之前那個常給小姑姑送信的小丫頭已經(jīng)不見了。以肖夫人的狠毒,只怕那個小丫頭是兇多吉少了。也不見肖夫人為小姑姑再謀夫婿,不知道最后這事到底會變成什么樣。
綠芙提拔了春巧在院子里的地位,院子里的丫頭們見綠芙說話在姑娘面前如此有顏面,都不自覺的更加敬了綠芙三分,綠芙的話竟比管事黃嬤嬤還好用些??梢娋G芙確實有些手段。
這個春巧紹芷秋印象不深,但是就因為印象不深,反而應(yīng)該是干凈的,不然早就該像銀環(huán)那樣沖到了自己身邊來了。
不過紹芷秋還是覺得膩歪,早晚她還是要找一些只忠于自己的人來才好,到時候才有人替自己辦事方便。
接下來紹芷秋依然每日里給青槐送吃食,可青槐還是半點口風(fēng)都不透,仿佛那天里紹芷秋要拜師的事情沒有發(fā)生一樣。可是青槐已經(jīng)發(fā)了話,自己若是多翻追問反而顯得沉不住氣,于是紹芷秋什么也不想,更多的時間都跑去聽朋軒講史了。
日子就這么一天一天的過去了,轉(zhuǎn)眼進了臘月,到了年關(guān),族學(xué)也正式放了,來年春天里才開學(xué),青槐也同世子告了假,說出了正月再回來授課。世子自然應(yīng)了,于是紹芷諾和紹芷晴忠于解放了,紹芷諾再看紹芷秋的眼神都不那么嫌棄了。
聽朋軒講了這么長時間的史書,私下里也會閑聊幾句,所謂閑聊,多半是紹芷秋問,朋軒答。好在朋軒一直將紹芷秋當(dāng)成小公子看待,紹芷秋的那些問題雖然有些僭越,他卻也無所謂的一一回答了。
原來朋軒是有家人的,只可惜這家人有還不如沒有。
朋軒的父親是個秀才,有個原配娘子,為朋軒的父親讀書到處給人漿洗縫補,結(jié)果年紀(jì)輕輕便累的一身病痛,生下朋軒后沒多久就病去了。
后來他父親續(xù)弦,竟被一個大戶人家的姑娘給瞧中了,于是帶了許多嫁妝嫁給了朋軒的父親,這位新婦對朋軒的父親也是十分癡心,對朋軒父親很是千依百順,但只有一件,事關(guān)朋軒便不依不饒,眼里絲毫容不下朋軒。
而朋軒的生父為了平息媳婦的怨怒,竟將朋軒趕出了家門,只在外面租了個房子給朋軒住,每月里送些銀兩,后來干脆連銀兩也沒了,房子的租約滿了以后朋軒便被趕了出來,結(jié)果朋軒一個堂堂正正的嫡長子,過的居然如同一個外室子還不如。若非性情豁達,只怕早就走上了歪路。
可隨著朋軒的父親一日日年老,總算想起了自己還有這么個兒子在外面的時候,家里的主母已經(jīng)根基牢固,他再想讓兒子重回家門已經(jīng)是萬不可能,如今也只能自作自受了。
雖說朋軒性情豁達,可這些事壓在他心里很久了,憋的他時常覺得壓抑氣悶,紹芷秋在他眼里只是個孩子,有個人讓他能不需顧忌的說出來,反而輕松了很多。
只怕上一世朋軒被人暗算,與他那繼母脫不了什么干系了。
也正因此,朋軒從不過什么年節(jié),如今見國公府上下如此忙碌,竟生起了一絲羨慕。可是朋軒心中對父親還是有芥蒂的,別說他現(xiàn)在回不去那個家,就是能回去,他也不想回去。只不過他總不能在國公府過年……
紹芷秋看出了朋軒的難處,就去找了紹澤軒,這兩個多月的相處下來,紹澤軒和朋軒也成了好友,經(jīng)常在一起談古論今。
“以你的意思,該怎么辦?”紹澤軒問道。
“邀請他與我們一同守歲恐怕不成,不如單給他開個院子,再配個小廝,將身契一并給他,讓他們主仆一同過年吧!”紹芷秋想了想說道。
“先問問他的意思吧,萬一他想家去……”
“他不會想的?!比羰窍耄缭搧泶诵辛?,想必他是真不知該去哪,才拖到現(xiàn)在。
“這事我去辦,你只管安心,先前的書讀完了?”紹澤軒問道。
“讀完了。”
“這幾日可有練功?”
“一日都沒有落下!大哥哥可要和我比試一番?”
“也好,青槐姑姑既然不在,我就替她管教管教你這個頑徒!”紹澤軒笑道。
“青槐姑姑沒應(yīng)我的話!我不是她徒弟?!苯B芷秋無奈的錘了錘頭。
“早有了師徒之實,你若真的敬重她,就以弟子之禮相待便好?!苯B澤軒勸道。
“是!”
“走!去院里練練!我來看看你學(xué)的如何!”
慕氏正忙著年節(jié)禮,各家送來的東西都入了賬,又吩咐人按照以往的慣例回了禮。這期間有幾家的禮比往年送來的多了些,慕氏一時摸不著頭腦,只得重新安排了禮單。
慕氏不知道是為什么,可是紹芷秋卻知道!
鎮(zhèn)國公世子的嫡長子!過了年可就十九了!
雖說一等的勛貴人家早就知道當(dāng)初皇上放了話,但如今拖到了十八歲可是誰也沒想到的,別是皇上給忘了,于是心思活泛起來的人家也就多了起來。
都是勛貴,若真相中了,大不了去宮里請旨,成了這一門親事可是多少姑娘的閨夢。
只不說身份,紹澤軒的樣貌就不知道迷倒了多少閨閣少女,才學(xué)人品又是京城里一等一的杰出,若不是被皇上攔著,紹澤軒孩子可能都出生了。
這日下午慕氏叫了紹澤軒等人去了正屋。
“你們舅舅來信了!不日就要回京述職,到時候澤旭也會跟著回來!”
宛如清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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