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女媧秘境又已兩日,云蘇不時徘徊在大比擂臺的不遠(yuǎn)處,當(dāng)然,自是遠(yuǎn)離了云家擂擂臺。此次家族大比也算是人聲鼎沸,五門三派中皆有外事長老或內(nèi)門精英弟子前來。不過,大比過去將近半旬,也終是接近了尾聲。
這兩日,云蘇見識了山河社稷圖的神異之處,凡是在其中生長的靈植,在特殊的靈氣養(yǎng)護下,生長速度奇快,一日可抵百日生長。
剛栽種的一些幼苗已經(jīng)長高了一大截。
不僅如此,在深潭附近種下的靈植,更是得到潭中央那奇異的植物所散發(fā)的生命元氣所哺,長勢更甚不說,似乎還在進行特殊的蛻變。
數(shù)日前種下的青幻花,嫩葉招展,黃色花蕊聚在青色花瓣中央,猶如玉珠落玉盤,小巧玲瓏。
然而,比起尋?;痨谏种兴姷那嗷没ǎ瑓s是在根莖上多了一些紋路。在這紋路的改造下,老遠(yuǎn)便能聞到那酥骨的香味,若不加抵抗,甚至產(chǎn)生了微微的幻覺。
除了青幻花之外,諸多植物也產(chǎn)生了大大小小的變異,讓云蘇煞是驚奇。
祥云蛋依舊靜靜坐落在小坑里,也同細(xì)細(xì)吸收著由這股生命元氣。
而那九尾天狐,竟也乖順地趴在深潭一旁,雙目半闔,用一種享受的姿態(tài)攝取生命元氣。
兩日前將天狐放這兒后,豈料想醒后激動得渾身顫栗,大張收口,對她一陣口水攻擊:“我靠,你的運氣簡直好到可以天天燒高香叩謝始神了!你可知道,這是自往古以來,天地間唯有一棵的甘木哇!”
被發(fā)瘋嫉妒的云蘇嚇了一跳,倍感疑惑地觀察著那株植物。
九尾天狐一副見了鬼的神情看她:
“你連甘木都沒聽說過?!往古之時,那天外異敵還未攻入九洲,天地之間有一棵奇樹,曰萬物母樹。
聽聞那神樹誕生之時比造化生靈還要早上許多,存活已不知幾許歲月,千年方才結(jié)一果。不,與其說是果子,不如稱其為‘種’更恰如其分。
那種子自長成便從母樹脫落,不知飛去何地,百年之后成熟。成熟后,迥異的形態(tài)生長在不同地方,神效各異,可肉白骨,可伐經(jīng)髓……
中洲五千載歲月,也不過在傳聞中出過幾株,但沒有人真正得到過,除了懸壺門。
懸壺門能在兩千年內(nèi)立足腳跟,可不止是因其燒不死砍不滅的詭異生命力,更是因為其門主費長房曾收了一株那神物在身旁,成不老不死真身,千古不滅。
這神物壓根兒算不得完完整整的植物,有長成猴子的,有長成兔子的,還有長成小童子,老叟老嫗的,形態(tài)千奇百怪,但都具有一個統(tǒng)一的名字——耇株,只因吃一口能不老不死。
而這甘木,說起來背景就更大了,那萬物母樹可不僅僅只生神種,本身就是一尊始神,甚至更強,連造化生靈都不敢招惹。
可是萬物總是福禍相依,萬物母樹的存在逆亂天地,竟招來了雷劫。不料想,連雷劫都滅不了這株神樹,止劈斷一根樹枝耳。
樹枝落地根生,雖沒有母樹那般神異,但也長成了一株神樹,便叫做甘木。
據(jù)說甘木可將瀕死生靈從死亡手上奪回來。
只需一汪樹液,便能改造一方水土,引得天降甘霖,風(fēng)水調(diào)順。
而對于修真者來說,其樹液最神異不過的便是洗髓伐骨,得其樹液的人或靈獸,體內(nèi)能得到細(xì)致到精神末梢的改造?!?p> 云蘇聽了這番話,這才明白當(dāng)初那汪樹液的爐山真面目。
“你是從何處得到這甘木的?”天狐目光湛湛,盯著那甘木是一眼都不舍得離開。
云蘇便簡略地把當(dāng)初從兩頭靈獸爪下如何做漁翁之利的原委敘述給了天狐。
天狐一聽,狐貍眼睛一豎,頓時恨得咬牙切齒,“那地盤明明是老子的,艸它狐大爺?shù)?,這好處怎么就沒落到我身上?”
要是被它遇上,血脈被凈化一遍,直追它先祖的境界都未嘗可知!狐族里可流傳了,凡是遇上甘木或者猴子似的耇株,一定要想方設(shè)法吞嘴里!
“等等,你說你吸收了那樹液?”天狐嫉妒之余,心里不禁升起一絲敬畏。可要知道,吸收甘木樹液跟走一遭鬼門關(guān)沒什么區(qū)別,那痛楚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形容的。
聽天狐說起此事,云蘇恰巧想起自己體內(nèi)氣脈的情況,便知會天狐來查看了一番。
天狐疑惑,掃視了云蘇的氣脈,發(fā)現(xiàn)靈力濃厚得幾乎可以匯聚成云,落下雨露了。而在濕漉漉的赭石色靈力之中,一紅一綠,一粗一細(xì)的兩條細(xì)脈如兩條曲徑打通了大沼澤。
更奇特的是那紅色的細(xì)脈,流體中似乎藏著一顆炎陽,徐徐散發(fā)著熱度,與前兩日助它恢復(fù)的那股力量同源。
另還有五顆一綠四灰的球體漂浮與霧般的靈力中,下方分別連接著五條靈根,那綠得發(fā)亮的靈根還在動作,輸送著精純的木靈力進入綠球,周轉(zhuǎn)幾圈后散入霧中。
“這……”天狐修行百年,也算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該知曉的,世人所不知道的,都了解的不少,可云蘇氣脈的這情況,卻真是令他傻了眼了。
說是五靈根,卻根本不裹纏在一起,雜駁不通,難以輸送靈力,且那灰不溜秋的靈根又是什么玩意兒?它從未聽說過修真世界內(nèi)有這種色澤的靈根。
說不是,卻的確有五根連接丹田與氣脈,一綠難道不是木靈根,通透碧瑩,比那尋常的單一木靈根都要精純上幾分,一紅難道不是火靈根。咦,倒是缺了幾分精純度,但也算得上是單一火靈根?那余下的三根若要一一對應(yīng)起來,豈不就是金靈根、水靈根和土靈根?為何卻是灰的?跟在灰土里滾了一圈似的。
云蘇見天狐大不解,又把之前甘木如何洗髓,火靈珠入體后的異變說與它聽。
“真是聞所未聞,任何一種修煉法門都沒聽說過這樣的情況。但你所說之言,卻或有可能,徹底活化那灰色靈根,需要可媲美甘木的藥植,點亮那灰色的球體,則需要不同的靈珠。雖不能當(dāng)場印證正確與否,你倒不妨順著這修煉方式走下去。不過,要找到甘木那樣與耇株一脈的東西,難如登天。遇上一株甘木已是可遇不可求,遑論還要四株?”
天狐雖然對云蘇的修煉也是期待,但心里對這等奇跡卻不抱太大希望。
想想光是一棵耇株就能令那些貪婪的修真者打得血流成河,要是被這丫頭搶了這么多,那還不被人捉去五馬分尸,煉成大藥吞下去?
云蘇聽了,心里也是有些遺憾,她的氣脈要覺醒,絕非易事。
“甘木這等神物,一個枯榮后便又化為毫不起眼的木條,在尋到特殊的土壤后再回重新栽下去。
嘿嘿,要是能讓這顆甘木認(rèn)主的話,那便是開天辟地頭一遭了?!?p> 搓著狐掌,腦子里開始肖想著自己手握生命神樹,號令中洲大陸的威風(fēng)赫赫之景,嘴里一陣“呋呋”的奇怪叫聲。
瞅見這狐貍一臉猥瑣的模樣,云蘇嘴角都開始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