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漸隱,余代勖似有很多話想說的樣子看著余夢煙,女兒越是長大反而有很多話不知該怎么說出口了,不禁嘆息一聲,到底想不想女兒長大呢?其實如從前那般淘氣也是挺好的,至少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玩樂上去了,沒有任何的人情世故的事情纏繞,讓其煩憂。
那天被二公子請去喝酒,就是告訴他想帶女兒去京城,可是才如此年幼就離開雙親,他還是很難接受,見著女兒在他的眼前慢慢長大到現(xiàn)在,從未有過離開,也從未想過離開他們,這樣離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
這些時日以來,他內(nèi)心里受著難以說出的痛苦,正好借著那日喝了很多的酒,就算是喝醉了,他還是沒有多說一句話。
看著余夢煙津津有味的吃著飯,想起剛才說的話,他有種莫名想哭的感覺,雖是知道年紀大了,遲早會離開女兒,可是他實在不能去想或遲或早都要離開女兒的這個事實,在他的眼里,無論他多么的年老,無論女兒長多大,女兒都是一個愛調(diào)皮搗蛋的小孩子而已。
余夢煙吃完飯本想去書房看書的,可是被這會兒來家里找她的喜來給打斷了,喜來推開門就進來了,見著樣子,應該沒有惹到她,為何如此生氣?
“喜來,你來做什么?”余夢煙轉(zhuǎn)身看了看喜來,“你不怕你娘打你?”
“我才不怕呢?!毕瞾頉]好氣的說道,“我找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呢?!?p> “何事?”余夢煙笑了笑說道。
“你跟我出去一趟,我告訴你?!?p> 余夢煙笑了笑,看了看父親。
“爹,我可以出去一趟嗎?馬上回來?!?p> 看見得到了應允,喜來立即拉著余夢煙的手跑開了。
這喜來一路將余夢煙拉著跑,也不知她來這么多力氣,余夢煙一路跑得都快跑岔氣了,實在跑不動,捂著肚子使勁拽停了喜來,竄到大榕樹下的石椅上坐了下來喘著氣。
“夢煙,為何這些日子又那么多達官貴人找你,難道真的像別人說的,你是妖精?”喜來走到余夢煙的面前質(zhì)問道。
“你才妖精呢?!庇鄩魺煷瓌蛄藲鈨赫f道,“腿都長在別人的身上,我能攔著嗎?”
“那他們說京城有個大官來找你,你長得這么漂亮,是不是要成為他的新娘???”
“這都是誰告訴你的?你今日這般生氣的找我就是說這個嗎?”
“我娘他們都知道,都這樣說,整個鎮(zhèn)里的人都知道?!?p> “你們都知道,就我蒙在鼓里?”余夢煙不覺好笑起來,“你還是跟著之閱他們一起去玩兒吧,不要這么小就聽一些閑言碎語,污了耳朵。”
“哼~”喜來不高興的說道,“我哥喜歡你,一直都沒有告訴你,他把家傳的玉佩送給了你,難道你還明白其中的意思嗎?除了我哥,你不許喜歡別人!”
看來今日喜來是撞了邪了,怎么一直說這些奇怪的話,本就煩惱不已,還添煩惱。
“我誰也不喜歡,誰也不愿意嫁,這樣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那玉佩待我回家拿給你就是了?!?p> 余夢煙起身說道。
“……不……不用……年前我哥說要回來的,可是一直沒有沒有回來……那玉佩本就是他想送給你的……”
喜來趕緊拉住了余夢煙,低著頭說道。
“你哥有沒有托人帶信說他沒有回來的原因?”
“沒有,我那親戚家倒是來信說我哥不知趣哪里了,昨天接到信兒的,我娘聽了病倒了……”
見著喜來這樣難過,余夢煙的心硬生生的被針扎了一下,她捂著胸口坐回了石椅上,怎么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難怪喜來今天這樣反常,不是來找她玩的。
“你那親戚沒有說你哥是怎么不見的嗎?”
“就說他一早出門之后就沒有回來,他們也找了,不知道在哪里,就來家將這事告訴了爹娘……”
喜來說到這兒哭了起來,余夢煙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腳亂的給喜來擦了眼淚,她的眼淚也不知不覺的掉了下來。趙至誠,這個熟悉有親切的名字,在喜來的提醒下,在玉佩的提醒下,她一遍又一遍的念著,總覺得這個名字這個人與她沒有半點關(guān)系,可是一次次痛徹了她的心。她不知道這種情感是什么,想要了解可有難以啟齒于任何人。
“你哥他一定沒事的,你回家去照顧好你娘吧?!?p> 余夢煙安慰著喜來,將她送回家,由于她的名聲不怎么好,將其送到門口就轉(zhuǎn)身回家了。
“我哥說,除了這輩子不會娶任何人……”
余夢煙聽了這話,沒有回頭,沒有轉(zhuǎn)身,而是停了一下腳步便離開了。
一個人走在路上,想要將這輩子的淚水全部流干凈,這樣從今往后就不會哭泣,就不會流淚,所有人見到她的樣子都是堅強與倔強。
一路上遇見的路人在她背后不知在說些什么,她討厭這樣議論的眼神,如果有什么話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她不會生氣,不會反抗,可是沒有人看得出她一個十三歲女孩子的心,兩個一起三個一起,五個一起,他們圍在一起說著笑著,實在是忍不住了,她大哭起來,一路跑回了家里,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放肆的哭泣著。
余代勖和周氏相互看看,不知所以,剛剛出門前還挺好的,怎么回家就哭成這樣?周氏想推開房門進去看看,被余代勖給制止了,搖搖頭示意周氏隨著夢煙哭著吧,或許她遇到什么難過的事情了。
兩個人在院子里徘徊著,時不時的望望余夢煙的房間,一直沒有聽到哭聲時,余代勖才示意周氏去看看。
“煙兒,我可以進來嗎?”周氏敲了敲門問道。
很久,門打開了,見著已哭紅雙眼的余夢煙從房間里出來,走到院子里站在余代勖的面前。
“爹,對不起,讓你和娘擔心了?!?p> “見你如此,我也放心了。”余代勖松口氣說道,“還記得上次與你說的話嗎?”
“記得,任何事情任何時候都要往前看,往前走,切莫回頭,人生需得如琢如磨,如切如磋。”
“你記得就好,我今天就不多說什么了?!庇啻妹鄩魺煹念^說道。
“爹,女兒想問你一件事?!?p> “何事?”
“京城到底怎么樣,從前問你,總也沒弄清楚?!?p> “……京城……”余代勖有些詫異,想著夢煙已經(jīng)問了好幾回關(guān)于京城的事情,可是也沒今天這般認真,“你總是問這個做什么?”
“爹,你就告訴我嘛。”
“好好好……”
余代勖將他對京城的所有記憶慢慢的全部告訴了余夢煙,父女兩個人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看得周氏甚是羨慕,剛剛開門的那一瞬間,好似沒見到她一樣,直接與她擦肩而過去找她爹了,她這做娘的,可是沒有當?shù)挠H。
周氏見著余夢煙哭過之后心情反而好了很多,與父親說得那樣歡快,就去做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