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把薛蟠幾人都灌醉了,自己終究也是醉了,半夜才回到西府。
香菱合衣未睡,一直在等濯清,見他醉酒回來,想埋怨幾句,終未開口。
濯清醉笑道:“聽說不喝酒就沒的朋友,可是我一喝酒又放倒一堆朋友。人生真的很矛盾,無敵是多么的寂寞啊。”
香菱笑道:“二爺這都聽得哪兒的話?。靠谝艄止值?,有點像揚州話?”
濯清打個嗝說道:“抖…江淮官話,你…二爺我會好多方言呢。”
在香菱悉心照顧下,濯清果然不一會睡著了。
次日,濯清正在隨園射圃里騎馬射箭,張平進府來匯報昨天審訊情況。
張平說道:“王爺,那龔福開始還嘴硬,才試了兩種刑具就全招了,連八歲偷看他嫂子洗澡的事都抖摟出來了?!?p> 濯清也忍不住笑了:“那塌天王和賀承疇、賈赦有什么計劃?”
張平說:“龔福知道的并不多,但兩邊聯(lián)絡(luò)的事都參加了,大概知道點。明年初春,他們要塌天王在漢中、長安派人騷擾,另外聚集人馬待命。”
濯清說道:“和我們預(yù)料的差不多,塌天王只是幌子和后手,真正的主力不是他們?!?p> 張平說道:“王爺,那我們下一步怎么做?”
濯清說道:“錦衣衛(wèi)的事情還是挺適合你的,就升你做個百戶。王棟江南那邊進展順利,我已經(jīng)升他做了百戶。你目前主要負責(zé),偵察塌天王山寨附近地形道路情況,山寨主要頭目的情況。只要忠心辦事,卿不負我,我定不負卿!”
張平準備叩頭,濯清拉住他的手說道:“你了解的越詳細,我們打贏的把握就越大,時間有的是,別打草驚蛇。讓龔福簽字畫押,就放他回去,他就是‘蔣干’啊,‘干干’…”
張平堅定道:“屬下現(xiàn)在就去安排,請王爺放心,愿為王爺效死,萬死不辭!”
等濯清坐到重華院座位上,還沒喝一口晴雯泡的茶,蔣玉菡進府來了。
蔣玉菡連座位都沒有坐,就匯報了一個重要情報:“前段時間,柳家莊園里,揚州那批解救回來的少年中,有個小孩,我看他學(xué)戲?qū)W得快,人機靈,我就把他送進了義忠郡王的鄭家莊,做了小廝。昨兒他傳出情報來,說義忠郡王在府里設(shè)置了一個內(nèi)務(wù)府。”
濯清吃了一驚,膽大包天啊,又如此行事不密,這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
蔣玉菡繼續(xù)說道:“他寫了幾個他知道的內(nèi)務(wù)府人的名字,其他人我都不認識,只有張友士這個人,是和賈珍通信的,我記得,他被義忠郡王封為了太醫(yī)?!?p> 濯清拍拍蔣玉菡的肩膀說道:“沒想到師弟有如此本事,這么快有了成效,遠遠超過我的預(yù)計。不過你和他都要注意安全,不要以身犯險?!?p> 蔣玉菡笑道:“師兄莫要擔(dān)心,這些都進展順利,只是忠順親王那邊進展不大,不過我聽說他喜歡聽?wèi)?,打算搞個戲班。我想讓幾個機靈的混進去,到時候我也可以用教戲為名進府打探一番?!?p> 濯清沉默了好一會。
蔣玉菡笑道:“師兄,你上次還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師弟就那么差嗎?我就要演一回那西子施夷光?!闭f完眼睛里發(fā)出那光來。
濯清想想點頭道:“若有危險,趕緊撤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蔣玉菡說道:“那秦可卿派小廝來柳家莊園找你,說讓你帶秦鐘習(xí)武呢?!?p> 濯清想了一想道:“那你明天帶他直接來隨園射圃,就說我在這王府做清客?!?p> 蔣玉菡告退后,濯清口干舌燥,這才有時間喝了一大杯茶,又想起妙玉所言之飲牛飲騾來,不禁搖搖頭。
濯清洗漱后,去瀟湘館找黛玉。
黛玉見到濯清笑道:“哥哥,我正和岫煙姐姐商量結(jié)詩社的事呢,正好你來了。”
濯清笑道:“那你們?nèi)藴慅R了嗎?”
岫煙說道:“我們西府有林姑娘、妙玉、香菱和我,梨香院有寶釵、寶琴,賈府那邊有三位姑娘再加上史家姑娘,說不定寶二爺也要來,加上哥哥,人已經(jīng)不少了。”
黛玉輕笑道:“我看春天就到了,桃花下月會開了,不如就叫桃花社!”
濯清笑道:“桃花社,這名字不錯,而且隨園外就是一大片桃林,雖然我讓人對外開了門,卻來的都是長安的王孫公子,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普通老百姓都不太敢來,一為生活所累,二是這里畢竟都是豪門大院。反倒是園里人不多不少,人太少也無趣,人太多則嘈雜,這樣踏青恰好?!?p> 岫煙說道:“那倒是太好了,妙玉也不愿意與太多人交往?!?p> 黛玉也拍手說道:“我一會就來寫帖子,約迎春、探春姐姐還有惜春妹妹來隨園小住幾日。至于湘云那丫頭就讓寶玉去請吧!”
幾人又七嘴八舌地商量了結(jié)詩社的細節(jié)。
濯清說道:“我去聯(lián)系一家書店,把大家的錦言繡口都編錄成冊。到時候,給一些世交親朋家的姑娘做禮物,以筆為友,豈不美哉!”
黛玉笑道:“早聽你這么說了,也沒見你行動?!?p> 濯清摸摸鼻子道:“這不是最近事多,實在不行就自己人來做。不過多費些銀子而已。我這人做事從來不在乎費不費錢,反正我有的是錢!”
黛玉嗤笑道:“我說今兒天怎么這么黑,原來是天上牛在飛!”
岫煙聽罷也捂嘴偷笑,晴雯更是哈哈大笑。
第二日,蔣玉菡把秦鐘帶到射圃,濯清早已經(jīng)在射圃練箭。
今天,濯清用的是步弓,射程更遠。見到便宜小舅子還是很高興的,連忙讓秦鐘換上勁裝。
濯清對秦鐘說道:“鯨卿,射本就是君子六藝之一,孔子曰:‘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在漢唐以前,讀書人都要學(xué)射箭。只是現(xiàn)在的讀書人,都是死讀書的書呆子,早已忘了君子六藝。你才學(xué)射箭,一是要學(xué)會養(yǎng)氣,心無雜念,從容肅靜。二是果斷,動作要一氣呵成,放空弦,輕則傷弓,重則傷人?!?p> 秦鐘按濯清教的動作要領(lǐng)練習(xí),倒是學(xué)的很快。之后月余時間里,兩人上午幾乎天天都在射箭。秦鐘也央求學(xué)了騎馬,只是能跨上走幾圈而已。
這天,張平進府,把塌天王的山寨地形圖,以及山寨里的結(jié)構(gòu)圖都畫出來了,山寨大小頭目的情況也列在紙上,有了‘干干’就是不一樣啊。
濯清笑道:“塌天王,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