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爭奪這百兩黃金,門下弟子也為了省去互相比武的種種麻煩,干脆就分為兩派,一派是大師兄代充帶領(lǐng),一派是二師兄潘海帶領(lǐng)。結(jié)果第一次比武就是二師兄潘海取勝,大師兄代充一派自覺無臉,便在第二年再來。當時天平子到?jīng)]有注意,心想這競爭風氣有一些倒是不錯的。哪知道第二年潘海一派再次獲勝。此時整個紅門的氛圍就有些異樣了。在第三年,代充一派獲勝,自此開始兩派就開始呈水火不容之勢了,這紅門內(nèi)部武藝的競爭切磋完全變了味道,第四年卻是一件大事讓兩派至此水火不容,便是在比武之中,發(fā)生了一意外死人之事。
天平子朱祁鉦對此始料未及,雖然之后再也不搞此類事情,但是紅門這兩派的爭斗自此開始,已經(jīng)不是為了剛開始的那黃金百兩,而是為了各自的臉面在爭斗了。雖然互有勝負,但是無論結(jié)果如何,誰都不會服誰,其每年都會約定時間來武藝相爭。其實在紅門之中也有對此感到不滿的,覺得同門之間不必如此。但是大多數(shù)人都是這樣,自己也不好特立獨行,因為那樣恐怕定會遭到排斥,于是索性就也隨波逐流去了。天平子朱祁鉦對此無可奈何,這紅門之人自然直聽從天平子的教導(dǎo),但是都是貌合神離。天平子便索性離開不管此事。若非如此,就不會有了天平子朱祁鉦先后手江彬和錢寧為徒的事情。
錢寧對此也是知曉的,當時習(xí)武閑暇之時,就有聽師父說起過這些事情。錢寧對江彬道:“每人都有著自己的追求,那就讓我問問師兄,師兄為何不離開朝廷,去幫助師父完成師兄所說的這件事情呢?”
江彬道:“師兄在京城已經(jīng)闖蕩多年,辛辛苦苦才有今天的成就,萬不可失去?!?p> 錢寧道:“難道只準師兄去追求名利,而不準師弟來嗎?師兄,試問這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呢?”
江彬道:“師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一山不容二虎。師兄在朝廷里,你就來不得了?!?p> 錢寧明白了江彬的意思,冷笑道:“錢寧明白了,原來師兄是害怕錢寧把師兄的地位給奪去了,對不對?其實江東紅門之事,只要師父想要弄好此事,又何須我呢?師兄,我說的沒錯吧?!?p> 江彬無奈一笑道:“師弟,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與你爭奪狀元的莫來春已經(jīng)被我殺死了?!?p> 錢寧道:“所以師兄的意思就是今天是來殺我的,我知道師兄給過錢寧機會,可是錢寧一心要這個狀元,錢寧讓師兄失望了,現(xiàn)在就必須和師兄一斗了?!?p> 錢寧說的的確如此,這江彬見到江彬之后,先是確認錢寧的身份,確認自己和錢寧師出同門之后,便暗示錢寧離開京城。哪里知道這錢寧不聽江彬所言,江彬知道朱厚照極為看重錢寧,他不想苦苦得來的皇帝的寵信被錢寧奪去,心里自然是想要殺了錢寧的。
江彬依然在相勸錢寧,江彬道:“你若不聽師兄的,那我們師兄弟接下來就只能夠干戈相見了?!?p> 江彬沒有去拿那兵器,而是對錢寧道:“我們師出同門,剛才我們所有兵器都已經(jīng)試過,現(xiàn)在我們就來試一試各自的拳腳功夫,若是你勝了我,師兄便如你所愿,這武舉狀元就是你的,若不然便是你離開。”
錢寧道:“師兄為何要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師弟雖然追求名利,但也只是靠自己去拼搏,師兄為何因為自己的利益,而來干涉別人的事情,這豈非強人所難?你知道嗎,師父當年就對我說,在京城若是遇到與我武功相似者,便是自己的師兄了,當時師父還說,只怕我們二人有朝一日會同室操戈,同門相殘,哎!眼下看來師父預(yù)料的事情果然沒有錯,今日不就是如此嗎?”
江彬聽罷,臉色突然變得酷寒起來,道:“對不起師弟,正如你所說的,靠自己去拼搏,我就如你拼搏路上的一道坎,只要你能夠打敗我,那么一切就如你所愿,否則你便離開這里?!?p> 錢寧見江彬執(zhí)意如此,不由得大怒,他揮拳打向了江彬,江彬道:“好拳法?!闭f罷以拳頭而上,兩人打斗起來。
《道衍兵術(shù)》里的武功招式注重進攻,其重攻輕守,攻強守弱,練此要有極強的天分,這江彬和錢寧都是武學(xué)奇才,否則也習(xí)練不了這其中全部的武藝。
然兩人這么打斗起來,自然是兩敗俱傷的結(jié)局。兩人斗了幾十招后,便成了拳腳相向的格局,江彬右腳踢出的同時,錢寧的右手一拳揮舞而出,江彬腳踢中了錢寧的左腰,而錢寧的長拳擊中了江彬的左肩。兩人各自吃力飛身開來。錢寧吃了江彬的這一腳,心下叫苦,因為這一腳完全打亂了自己的丹田真氣運行。而江彬左肩中了錢寧一拳,已經(jīng)傷及筋骨,整個左肩已經(jīng)隱隱作痛,所以江彬也不好過。
錢寧道:“師兄,我們這樣下去,也只是兩敗俱傷而已,試問你如何殺的了我?”
江彬不等錢寧說話,便立刻攻向錢寧。這江彬心里知道自己的這一腳已經(jīng)讓錢寧的真氣運行紊亂了,而自己只是肩傷而已,此時對錢寧還是優(yōu)勢的。江彬知道絕對不可給錢寧喘息的機會,否則就難以打敗錢寧。高手爭斗勝負就在于這些毫厘之間的細節(jié),高手之間都萬萬不敢大意,否則萬劫不復(fù)。這就使得江彬不顧肩膀傷勢,連番出招去攻擊錢寧。
錢寧知道江彬已經(jīng)明白自己的境況,可是也無可奈何,便和江彬再次徒手搏斗起來。錢寧真氣紊亂,很快就跟不上江彬的招式節(jié)奏。江彬長拳一擊,錢寧亦是如此出招,無奈偏偏慢了毫厘,錢寧胸口先是重重遭到江彬的一擊,江彬卻因為占據(jù)這毫厘之差的優(yōu)勢,使得自己免受到這錢寧的這一擊。
錢寧飛身而去,一連退了十幾米才停下來,自覺得心口悶氣,錢寧捂著胸口口吐鮮血,跪倒在地。錢寧知道自己是完全敗在了江彬的手下,已經(jīng)毫無逆轉(zhuǎn)的可能了。江彬道:“其實我本不愿意害你,可是你為何如此固執(zhí),偏偏不聽師兄的話,非要這么去做,不然我們會是很好的師兄弟。”
錢寧擦去了嘴角的鮮血,緩緩站起道:“我自己的事情,便由我自己去選擇,錢寧之事,還輪不到師兄你來插手。當年師父就說說害怕我們會操戈相向,當時我根本不解,此時看來,師父說的真是太對了?!?p> 江彬微微一笑:“看來一直到現(xiàn)在,你還是執(zhí)迷不悟?!苯螂p拳打出,狠狠一擊,全力擊在了錢寧的胸口,錢寧被打得肋骨斷裂,后退了十幾米倒地后就再也不起了。江彬知道錢寧人已將死,他來到了錢寧面前,看著錢寧的尸體道:“師弟,你在天之靈休要責怪師兄?!苯蛘f完便策馬南下離開了。
原來這江彬是一個頗有心機之人。他在錢寧和莫來春在擂臺比武之時,就發(fā)覺皇上朱厚照十分賞識錢寧。于是便暗下了決心,務(wù)必要除掉這兩人。他先是在錢寧和莫來春分出勝負之時說了一席話,讓朱厚照叫停比武。然后便按照之前徐正和申成昌爭奪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辦法去讓兩人北上出關(guān)斬殺瓦剌之人。接著建議皇上讓自己去給伍文定從北大營中挑選精銳士兵,因為江彬在北大營做過多年的副將,對此比較熟悉,朱厚照當時稱贊江彬的想法周到,就讓江彬去被大營挑選一些精銳士兵給伍文定南下用,這樣一來江彬就有了更多的時間在晚上出關(guān),斬殺這錢、莫兩人并快速返回來,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江彬為了此事做得更加保險,極力建議朱厚照勞軍。那朱厚照哪里知道江彬的計謀,爽快地答應(yīng)了江彬勞軍之事。在北大營中江彬有意將楊一清張永和伍文定灌得酩酊大醉,其趁整個北大營將士酒醉之時,伺機偷偷拿走出關(guān)令牌,而后策馬出關(guān)。江彬遇到了錢寧之后,給了錢寧幾次機會,一次是問錢寧想不想建功立業(yè),大展聲名;一次是勸說錢寧回江東去;最后一次是問錢寧是否習(xí)練完全《道衍兵術(shù)》。結(jié)果錢寧的三次回答都不能夠讓江彬感到滿意,這錢寧的回答自然就一次次地讓江彬下定了殺死錢寧的決心。
江彬殺死了莫來春和錢寧之后,便立刻騎馬快速返回。江彬回到了北大營之后已經(jīng)天明,然那士兵大多還未醒來,楊一清、張永、伍文定三人則還在睡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