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桐繞到最接近后臺的那個大門等著,等了好一會,正打算進去問問時,就見南小八面色平靜地走了出來。此時她已經(jīng)卸掉了表演的妝容,臉色透著些不正常的白,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身體不舒服了。
等她近得大約幾步遠時,蘇桐揮手跟她打招呼,然而南小八眼睛雖然目視著前方,卻并未聚焦。
蘇桐眨了眨眼,疑惑地拉住了南小八,見她視線聚焦在自己身上了,才出聲詢問出什么事了。
南小八見是蘇桐,平靜的面容頓時變得蔫蔫的,仿佛打了霜的茄子般。
“桐小妞?!蹦闲“酥苯由焓?jǐn)堊√K桐,臉埋在她頸肩處,聲音悶悶的。
“怎么了怎么了?”認(rèn)識了快三年,蘇桐自然是察覺到了南小八情緒的不對勁,手安撫似的輕拍著南小八的后背。
南小八接下來卻是悶不吭聲了。蘇桐只好拉著她尋個安靜的地坐下,這才開始好好問事情的經(jīng)過。
南小八沒說到底是為什么,只是問了蘇桐一個問題。
“桐小妞,要是你討厭的人做了件非常過分的事情,那你會怎么做?”南小八神色有些煩躁,手時不時揉著已經(jīng)凌亂得不成型的碎發(fā),薄薄的唇緊緊抿著。
“?。窟^分的事是指多過分?”蘇桐心里有些犯愁,南小八這問題實在有點難倒她了,因為她并沒有什么特別討厭的人??!
南小八眉宇間有些掙扎之色,嘴唇蠕動著,腦海里浮現(xiàn)著姚越謙那瞬間的不同往日的神色,好一會才努力做出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模樣道:“有個家伙啃了小爺一下?!彪m說是要努力裝作不在意,但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呢?越是想到,剛剛好不容易壓下的怒氣越是騰騰地要往上升。所以語氣就顯得極為別扭。
“啃?”蘇桐神色有些慌亂地抓起南小八的手,直接擼起袖子,仔細檢查?!澳哪啬哪??疼不疼啊?要不要去一下醫(yī)務(wù)室?”
南小八一臉郁悶地看著好友,道了句:“不是手。”
“不是啊。”蘇桐有些尷尬地幫她把袖子拉回去,繼而又說道:“不是手難道是腳么?”這話顯得有些底氣不足,尤其是看到南小八快要一臉黑線的模樣。
“是嘴。”許是被這話題磨得心癢,南小八聲音提高了一些,將正盯著她的腿研究的蘇桐嚇了一跳。
難道?!蘇桐眼睛瞪得老大,目光落在南小八那張薄薄的粉唇上,語氣有些小心翼翼。
“是我想的那個嘴么?”
南小八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尷尬的氣氛頓時蔓延開來,停滯了好一會,蘇桐才又開口。
“小八你真的討厭他么?”這個他兩人都心知肚明,但蘇桐也實在沒想到這么突然。
“當(dāng)然了?!蹦闲“说拇鸢钢苯用摽诙?,神色奇怪地看著蘇桐?!半y道我還能喜歡他不成?就他那樣的笑面虎,碰著就跟碰毒藥一樣。小爺可是很惜命的好吧!而且,他平時老壞我好事,不煩他都不錯了?!蹦闲“嗽秸f越快,神情帶著些激動。自己以為是厭惡的情緒在作祟,但在旁人看來卻像是欲蓋掩彰。
“那可說不定?!碧K桐小聲嘀咕著。不是說物極必反么?南小八老是說很討厭姚學(xué)長,那會不會其實也是有點感覺的。畢竟電視上有不少歡喜冤家嘛!
“絕對不可能!”南小八否決著。
“好吧!”蘇桐聳了聳肩,沒再繼續(xù)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南小八估計要生氣了。
兩個的談話就到了這,之后各回各的教室了。
回去的路上蘇桐時不時地偷瞄著羅恒,總感覺羅恒心情好像不太好啊。一直猶豫著,直到到了門口都沒說出想問的問題。
放了學(xué)便是為期三天的假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期末考試越來越近的緣故,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三天的假期轉(zhuǎn)眼就過去了。
短暫的假期結(jié)束后,一個個的似乎也終于意識到又一年時光的流逝了,都變得成熟了一些,學(xué)習(xí)的勁頭似乎也更足了。
就這樣,時光就在越來越緊張的氛圍中如白駒過隙般,轉(zhuǎn)眼是到了期末前一周了。
這段時間,蘇桐見證著南小八使出渾身解數(shù)地躲著姚越謙,而姚越謙卻像是縱容著她一般,又或者說像是貓在逗著慌不擇路逃跑的老鼠一般,神色悠哉而享受。
這段時間,蘇桐也發(fā)現(xiàn)羅恒的心情似乎越來越好,對她也是溫柔得有點嚇人啊。有一次她實在忍不住問了他一下,誰知他卻模樣似笑非笑地反問自己難道不喜歡他溫柔一點么?明明表情溫和得不得了,蘇桐卻感覺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按照往常的可怕經(jīng)歷,一般這種情況肯定是自己說了什么了類似的話題了,腦海里回想了半天,才靈光一閃,想到了之前元旦慶會自己說過的話。頓時覺得頭大了,不會吧!因為自己的一句無心之話,他就記了這么久啊...
想到了原因,蘇桐就開始好生哄人了,但是哄人實在不是她是專項。傻傻地捧著滿懷自己心愛的零食去跟他分享,對于蘇桐來說,對別人最大的認(rèn)可就是與他分享自己最喜歡的東西。當(dāng)然,除了..
過程有些心酸,但好在最后羅恒是沒再提了,但他的好心情卻還是一直維持著,實在叫蘇桐捉摸不透。這個任憑她怎么問他都沒說了。
這段時間,慕思羽跟袁時兩人的關(guān)系也是沒再那么僵了,只是慕思羽還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樣,叫袁時這個老實人總是急得直撓頭,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當(dāng)然,據(jù)蘇桐內(nèi)幕,兩人貌似也已經(jīng)敞開窗口說亮話了。不過,因為袁時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才導(dǎo)致慕思羽仍舊對他不怎么感冒。
這段時間,蘇桐還很稀罕地同經(jīng)常碰不上面的樂清學(xué)姐聊了一次。
那是學(xué)校舉行的學(xué)生作品展覽會上,展覽會上有學(xué)生們的畫作,書法作品,手工以及一些雕塑等。
蘇桐邊看著邊往里邊走著,嘴上不時發(fā)出輕微的贊嘆聲。能掛在這里展覽的作品都是美術(shù)小組老師在眾多作品之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可想而知水平定是極高的。
畫作栩栩如生;手工品精致得讓人嘆服;雕塑宛若實物,頗有韻味..但,真正讓蘇桐駐足的卻是一副書法,看著這幅作品,腦海里唯一浮現(xiàn)的就是行云流水,落筆如云煙這句話來。
余光瞥到落款處,江為霖。
“應(yīng)該也是學(xué)長吧??隙ㄒ彩莻€很優(yōu)秀的人啊?!碧K桐心里感慨著,嘴上卻不小心說了出來,忙捂住嘴,暗自慶幸羅小恒沒有一起來,不然他這次就要狂秀優(yōu)秀二字了。
羅恒是不可能聽到的,但另一個人卻是聽到了。
“他確實是很優(yōu)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