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一座城郭,平靜的一如往常。這座不大的縣城,形似一條蜿蜒的小河,因此取名為“涇水”。這里興盛的是種植業(yè),因?yàn)榭h城依河而建,所以水在縣里是比較富裕的,而這里也是大莊市的主要糧食生產(chǎn)基地,即便遠(yuǎn)在省城也是小有名氣。
涇水縣以糧為尊,也以糧為本。幾百年來都是如此,這幾乎成了人們心照不宣的縣規(guī)。而在涇水縣,最受人尊敬的不是名商富賈、各路英豪,在這個小小的縣城,那些種糧大戶,以及科技興農(nóng)的人,才是最受縣民們的尊敬。
今天是涇水縣一年一度的盛大節(jié)日,每年縣里都會在豐登廣場舉行祈求“五谷豐登”的儀式,并在儀式結(jié)束后評比出本年度的“糧王”或是“糧后”。而每年的糧王和糧后除了能得到一份榮譽(yù)證書之外,還能獲得十萬元的現(xiàn)金大獎。
這在以種糧為整體產(chǎn)業(yè)經(jīng)濟(jì)鏈的涇水縣來說,可算是一筆極為可觀的大數(shù)目。而對一個人,或是一個家庭而言的話,則更加無疑是一筆巨款。
因此每年除了來參加比賽的各個種糧大戶和行家翹楚外,還會吸引數(shù)千縣民前來圍觀此次盛會。而除了期盼取經(jīng)之余外,也更期盼下一個能得到這筆巨款的幸運(yùn)兒會是自己。
軒昊也不例外,雖然他今年沒有贏得參賽資格,可他依然對這份大獎有著難以抑制的渴望,不過這時他眼里卻突然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苦楚,只不過還沒郁結(jié)成形便隨即消失無蹤,速度之快,即便是離他只有一尺遠(yuǎn)的人們都毫無覺察。
“哥,你說我們明年能參賽嗎?要是能成為糧王就好了,那樣娘的病就有救了!”三層看臺角落里的一個穿著打著補(bǔ)丁的灰色夾襖的男孩,呆呆看著身旁的軒昊問道。看模樣他只有八九歲的樣子,并且紅撲撲的臉上充滿了稚嫩和天真。
“小宇,放心吧,哥明年一定會站上領(lǐng)獎臺的。到時我們帶娘去市里,不,去全國最好的醫(yī)院治娘的病。等娘的病好了,我就去找爹,到時候我們就能再次一家團(tuán)聚了。”軒昊充滿憐惜地伸手摸了摸身旁小宇的腦袋,他是最疼這個親弟弟的了。只可惜疼歸疼,有些難言之隱他依舊只能深埋在心底,卻不能對這個他最疼愛的親弟弟透露半分,直到有一天他能尋找到永久解決問題的辦法。
八年前的一天下午,一向健康勤勞的娘突然得了重病,并倒在了自家的農(nóng)田里,導(dǎo)致昏迷不醒。家里先后請來了許多大夫都查不出病因,卻各個說軒昊娘的時日恐怕無多,因?yàn)樗纳鷻C(jī)耗損嚴(yán)重,恐怕難以已活過五年。
軒昊的父親因?yàn)槌惺懿黄疬@突如其來的巨大打擊,以及家里家外的種種壓力,于是在一夜里偷偷跑出了縣,至今仍一去不知所蹤。而當(dāng)時只有十四歲的軒昊便從此開始,獨(dú)自承擔(dān)起了照顧這個家庭的重任。他白天上學(xué),晚上便操持家務(wù),以及照顧窩床不起的娘親,和剛滿歲不久的親弟弟軒宇。
有一天還沒放學(xué),隔壁家的田大嬸便火急火燎跑到軒昊所在的班級,在和班主任耳語了幾句后,便領(lǐng)著軒昊拔腿便往外跑,因?yàn)檐幱畎l(fā)高燒了。
那一晚,軒昊背著高燒三十九度的小宇,從縣郊村里的家里一路往涇水縣人民醫(yī)院跑。而為了節(jié)省時間,他選擇走山路去醫(yī)院,因?yàn)檫@樣只需要翻過兩個大約三百米高的山頭就可以很快到達(dá)醫(yī)院,可如果選擇從其他的路線繞行,則至少要花上多一倍的時間。
軒昊背著軒宇出了門后,便徑直向村后的一條上山小路跑去,而為了不讓軒宇掉下來,于是他用兩手分別護(hù)住他的膝蓋以及小腿,只用嘴叼著一根老式的鋁制手電筒用以照明。
雖說山路是近了不少,可卻比平坦的道路難行許多,更何況是夜里的山路。在昏暗老舊的手電筒光照下,軒昊只能依稀看清前方大約五米左右的距離,而手電筒的光又是圓柱形,因此他此時的視野十分的有限。
軒昊一口氣背著昏睡中滾燙的軒宇跑到了半山腰處,山腳的地形相對山上要緩和平坦不少,因此他并沒有感到什么疲憊之意。只不過到了半山腰處山路就開始難行起來,不光山路變窄了不少,且樹枝四處叢生,所以軒昊不得不將背上的軒宇抱在懷中,并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蓋在他身上以做保護(hù)。
夜里的山路除了崎嶇難行外,還有不少的螢火蟲在飛舞,配上漸漸出云的一輪彎月,倒也有些清幽雅致的感覺。
軒昊無心欣賞這眼前的一切,他只是借著此時稍亮一些的月光,在山路上來回穿梭,其實(shí)他可以更快一些的,不過怕不小心誤傷懷里的軒宇,因此他才對速度有所保留,可即便是這樣,他的身影也依然有了些虛影。
“該死!要是月色再亮些就好了。”軒昊抱著軒宇從一塊大石頭上一躍而起后暗自說道。而話音剛落,他那穩(wěn)健的雙腳便落到了幾米開外的一條山道中,便又頂著一輪如鐮刀般的彎月,繼續(xù)向山頂處疾馳而去,一路絕塵。
軒昊還沒到第一座山的山頂時,嘴里的手電筒卻率先壞了,這讓他不由感到一陣隱憂,不過也沒時間不想,只是將手電筒輕輕揣進(jìn)外套兜里,并又緊了進(jìn)懷里的軒宇,隨即繼續(xù)一路翻山越嶺。
失去了手電筒的照明,僅靠微亮的月色照明是有些捉襟見肘的,因此軒昊也只能放慢了速度,生怕一個沒看清,導(dǎo)致懷里的軒宇收到什么傷害,而他倒是絲毫不擔(dān)心自己會受到傷害。
不到半個小時,軒昊就已經(jīng)翻過了第一座山,并向第二座山發(fā)起沖擊,速度不可謂不快。
雖然軒昊速度飛快,不過一路下來并不順暢,尤其是靠近山頂處,則更是處處荊棘叢生,無路可走,因此他只能用手刀將之一一清楚,并邊走邊清理出一條山路來。而如果遇到巨大的山石擋路,或是遇到短時間內(nèi)難以處理的情況,他才會選擇繞行,或是直接從上方一躍而過。
軒昊如一只夜色中的叢林獵豹,在此刻深淺不一的山路間不停穿梭,連大氣都沒怎么喘。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他便又接近了第二座山頂,只要再從這個山頭翻過去并下了山,便可以遠(yuǎn)遠(yuǎn)看見涇水縣人民醫(yī)院的身影了。
看到勝利在望,軒昊更是如腳底生風(fēng)一般,飛快朝著已經(jīng)近在咫尺的山頂沖刺而去。可就在這時,軒昊卻突然感到身后有一陣陰風(fēng)正在飛快朝自己襲來,并且還參雜著一股股腥臭難聞的氣味,心里暗道不好,于是雙臂急忙抱緊軒宇,隨后腳尖猛地一發(fā)力,整個人便向一旁的一處開闊地帶彈射而去。
“嗷!”軒昊直接向一旁躍出了七八米,可隨著他的腳尖剛一落地,身后半米開外便傳來一聲令人膽寒的吼叫聲,可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來不及再次躲避了,于是他幾乎是憑借著本能地用右手將懷里的軒宇移向背后,并同時握緊左拳急速轉(zhuǎn)身向身前砸去。
“砰!”一聲金屬碰撞聲傳來,軒昊左拳立即感到一麻,于是他急忙抽身而退,只見他電光火石間便迅速躍至身后六米開外,這時卻突然撇見身旁不遠(yuǎn)處有一塊三米多高的巨石,隨即腳尖一點(diǎn),便又跳了上去。
軒昊迅速環(huán)視四周,隨即發(fā)現(xiàn)此時他立于的巨石是這片開闊地的最高點(diǎn),因此不論是視野還是高度都占有絕對的優(yōu)勢,他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不過卻仍舊全神以待。
不到片刻,一只足有一般成年老虎三倍大小的吊睛黑白條紋的老虎,慢慢向軒昊所在的巨石走了過來,并用一雙在月光下泛著青光的眼睛死死盯著他,而四只鋒利的尖爪也在月光下閃著銀光,并且根根長約一尺,鋒利可怖。
軒昊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這猶如電視里才會出現(xiàn)的怪物居然出現(xiàn)在了現(xiàn)實(shí)世界里,并且還被他給趕上了,這讓他也是一時哭笑不得。而一種前所未有的強(qiáng)烈危機(jī)感也瞬間浮上心頭,于是他不由下意識地緊了緊雙拳,并從眼神里迸射出一絲殺意。
足有近三米高的吊睛巨型老虎,正一步步向巨石上的軒昊走去,步態(tài)從容緩慢卻沉重?zé)o比,仿佛此刻巨石上的兩人只是兩塊砧板上的肉一般,且圓睜的眼神里充滿了輕蔑與不可一世。
軒昊本以為自己占領(lǐng)了制高點(diǎn),可以有些優(yōu)勢,可沒想到他面前的這個巨型老虎,卻居然與腳下的巨石幾乎一樣高。而一但失去了制高點(diǎn)的優(yōu)勢,他再想打敗這恐怖巨獸,無疑就增加了不少難度。
“嗷!”巨型老虎咆哮一聲,露出虎口的兩只長約兩尺長的鋸齒狀尖牙,在微涼的月光下顯得異常森冷,再加上它在泥土里留下的腥臭口水,此時的山頭無不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
軒昊深吸一口氣,他可不敢小看面前的這個對手,尤其是當(dāng)看見那兩只長長的尖牙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jī)感瞬間占據(jù)心頭,不過他卻是避讓不能。
“嗷!”巨型老虎來到巨石前半米處停住腳步,隨后微微仰起頭,并用一雙充滿了輕蔑,卻十分專注的眼神注視著只比它略高一點(diǎn)的軒昊。而那一雙吊睛般的大眼中射出兩道青光,讓面前的軒昊不由為之一顫,雙拳也不禁再次捏緊。
一人一虎就這樣在月光下對視了片刻,巨型老虎突然身形一動,就此立起身來,隨后舉起了身前那兩只巨爪就向軒昊抓去,并帶起兩道勁風(fēng),將他身后的一顆碗口粗細(xì)的大樹吹得一陣吱呀亂響,幾欲當(dāng)場折斷。
軒昊見狀暗驚不好,于是不敢硬拼,只見他身形一閃,便向身后快速退去兩三米遠(yuǎn),并同時將軒宇移到身后的巨石邊緣處,自己則用身體將巨型老虎與軒宇完全隔開,不肯退讓半步。
巨型老虎一招落空,兩只巨爪瞬間抓在了身前的巨石上,于是巨石發(fā)出幾聲巨大的切割聲,立即被劃出了五道深深的爪印,隨后崩落下去。
軒昊立即倒吸一口涼氣,心想幸好沒有與其對招,不然只怕自己此時已是輕敵至傷。隨后不敢再大意,于是迅速將力量聚集全身各處,他的身體也隨著力量的不斷注入,從而發(fā)生了根本性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