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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歷駕到

第四十六章 政治正確

萬歷駕到 青橘白衫 2048 2018-07-09 12:43:09

  對于外面怎么猜測自己,張居正知道自己沒法管,也管不住,自己只能用事實(shí)說話。出了張府,轎子直奔皇宮,坐在轎子上,張居正一邊閉目養(yǎng)神,一邊琢磨這這件事情該怎么了結(jié)。

  說實(shí)話,張居正這一次沒想到馮保盯上的是高拱,如果早知道這一點(diǎn),張居正早就出手了。

  來到慈寧宮,張居正發(fā)現(xiàn)皇上也在這里,給皇上和太后見過禮之后,張居正坐在了太監(jiān)搬過來的凳子上??戳艘谎壅驹谂赃叺鸟T保,張居正面無表情。

  朱翊鈞坐在那里看著張居正和馮保,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絲毫沒有異常。馮保依舊帶著他那淡淡的笑容,至于張居正也依舊嚴(yán)肅而沒有表情。

  “張師傅,你如此著急進(jìn)宮,所謂何事?。俊崩钐罂粗鴱埦诱?,開口說道。

  對于張居正進(jìn)宮所謂何事,李太后當(dāng)然清楚,可是他不想就這件事情談什么。無論是誰想針對自己母子都不想,何況高拱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如果是為高拱求情,那就不用說了!”李太后也不想張居正下不來臺,索性就先堵死這條路。

  張居正臉色絲毫不變,不過瞥了一眼馮保,見馮保一臉的得色,張居正開口說道:“啟稟太后娘娘,臣不是來給高拱求情的,牽扯到謀刺大案,無論牽扯到誰都不能不查?!?p>  “高拱雖然是前內(nèi)閣首輔大學(xué)士,跟臣又同時先帝王邸舊臣,但是私交是私交,怎么可以因私廢公?”

  “臣身為內(nèi)閣首輔大學(xué)士,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而且臣請奏,無論是誰,不許上奏折給高拱求情。謀刺大案,求情就是不忠,枉為人臣?!?p>  張居正說得擲地有聲,把所有人都說蒙了,連李太后都有些遲疑。

  不過遲疑之后,李太后看向張居正的目光就柔和了不少。哪怕是張居正是來給高拱求情的,李太后也能理解,但是心里肯定不高興,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

  張居正是和自己站在一邊的,并且大公無私,這才是好臣子?。?p>  朱翊鈞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媽,又看了看馮保,心中嘆了一口氣,這兩位比起張居正,這差的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怪不得馮保后來熄了和張居正爭斗的心思,原來是被打服了。

  張居正這話說的多敞亮,擲地有聲,一副忠君臣子的模樣。

  自己的老媽一直心里面都不踏實(shí),畢竟孤兒寡母的,害怕!可是有了張居正這話就不一樣了,如此懂大局,如此忠心,還愿意和自己站在一邊的內(nèi)閣首輔,這能讓老媽心安??!

  怪不得老媽那么信任張居正,也怪不得老媽后來被人傳緋聞。

  只不過朱翊鈞對這個緋聞持保留態(tài)度,當(dāng)然了,或許有些小曖昧,但是估計也就是友達(dá)之上,戀人未滿。至于什么睡龍床,甚至自己是張居正和老媽的私生子,絕對是無稽之談了。

  張居正做內(nèi)閣首輔的時候,不但收稅,還有考成法,在位十年的時間,被考成法弄回家的官,足足有幾千人。

  這些人可都是讀書人,可以想象他們會怎么寫東西罵張居正。連高拱在臨死之前都寫了一本書,直接把張居正給黑了一個底掉。堂堂首輔大學(xué)士都如此,何況別人。

  前世的明星,你要是沒有幾個黑粉,沒有幾個水軍黑你,你好意思說自己是明星。

  “張師傅所言有道理,就按照張師傅所奏吧!”李太后覺得張居正說的很有道理,就該這么辦,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直接贊同了張居正的想法。

  朱翊鈞嘆了一口氣,這就是高明之處??!即達(dá)到了目的,也唱了高調(diào)。

  張居正的目的朱翊鈞看出來一些,明顯就是在保護(hù)那些文官,或者說是在穩(wěn)定局勢。那些言官什么尿性,張居正在清楚不過了??隙ê芏嗳嗽谀θ琳疲跍?zhǔn)備沖鋒陷陣上奏折。

  無論是挨廷杖還是被貶斥,那都是刷聲望刷的飛起。

  為高拱求情,彈劾馮保,多么好的機(jī)會,可是張居正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能這么發(fā)展。真要是這么做了,除了激怒李太后,卵用都沒用。

  在這件事情上,李太后的態(tài)度很清楚,有人刺殺我的兒子,絕對不能輕饒,無論是誰。

  李太后雖然是太后,可是她也是一個母親,這個時候你和她說其他的,她能聽得進(jìn)去才怪了。你們?yōu)楦吖扒笄椋f什么大道理,她怎么可能不生氣。

  張居正這種事情經(jīng)歷的多了,皇家這種生物很奇怪,你越是反對,他越要做,這里面包含著一條普世道理,那就是皇家尊嚴(yán)不容侵犯,誰都不行。

  鬧到最后,那就脫離了事件本身了,而是演變成君臣奪權(quán)了。

  當(dāng)然了,有的人看不到,有的人不在乎,可是張居正要在乎??!

  索性就封死了你們上奏的路,老實(shí)待著,別搗亂,同時張居正也覺得整頓言官迫在眉睫了。以前就想,只是一直耽擱,現(xiàn)在看來一定要馬上收拾。

  同時這么做也在防著馮保,鬼知道馮保會不會讓人上奏折彈劾自己,然后力保高拱,以馮保的做法,他絕對干的出來。真的掀起宮內(nèi)宮外之爭,那一代權(quán)閹肯定就出現(xiàn)了。

  這個道理朱翊鈞很清楚,后世的魏忠賢,還不是因?yàn)樗系?dāng)上皇帝之后,弄了一個東林黨眾正盈朝,然后天啟皇帝就沒法玩了,直接搞出了一個魏忠賢,弄出了一個閹黨。

  崇禎皇帝又聽了鼓吹,又弄出一個東林黨眾正盈朝,殺了魏忠賢,滅了閹黨,完了大明就完了。

  看了一眼馮保,朱翊鈞又看了看張居正,這一次的事情就是一個拐點(diǎn)。如果張居正沒弄過馮保,那事情就會滑向另外一個方向,顯然馮保不是那塊料,也不是張居正的對手。

  對于張居正的提議,馮保氣的鼓鼓的,可是卻不知道怎么反對,畢竟張居正說的有道理啊!打著的旗號也很大,很正確。

  朱翊鈞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或者說是想起了一個詞,那就是:政治正確!無論做什么事情都要在政治正確的前提下進(jìn)行。

青橘白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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