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中,燕冼臣將一荷包銀子交與魯正雄,可魯正雄卻不收。
“我們?nèi)x莊闖蕩江湖,憑的就是一個義字,既然貨銀交付完備,此時即刻告辭,勿言!”
旋即,魯正雄與眾鏢師上船揚帆起航,對此,燕冼臣并無多想,畢竟貨銀數(shù)目他已經(jīng)清點過,沒有任何差錯,而鏢師們不受賞,他也算給自己省下一筆。
待鏢船與燕冼臣各自離開渡口,胡萬卻把眉頭皺的更緊。
“胡爺,咱們藏在鏢船附近水里的弟兄一直盯著,沒有人下船!”
聽著耳邊低言,胡萬心中愁慮,孫承沒有在水中現(xiàn)身,陸上也無影子,難不成他真的化作鳥兒飛走了。
一時急思,胡萬再也按耐不住心性,當即下令一眾弟兄追上鏢船。
眾鏢師面對河夫們的強硬,作勢要打,可魯正雄大致估量雙方勢力,他們不過四五十名鏢師,縱然身手較之胡萬的船幫弟兄高些,可胡萬里里外外二百多名弟兄,真要拼殺,保不齊兩敗俱傷,況且孫承已經(jīng)不在船上,他更不怕胡萬搜查。
在魯正雄退步中,胡萬這次把鏢船翻了個底朝天,除了在艙板下發(fā)現(xiàn)一些躲人的痕跡,仍舊沒有孫承的影子。
“娘的…”
胡萬氣急暗罵,魯正雄沉色無應,手卻牢牢按在刀柄上,那般姿態(tài),就如狼撲的前兆。
“人到底在哪?說!否則老子就是拔了你們?nèi)x莊的旗,也在所不惜!”
胡萬到底先聲逼迫,魯正雄聽之,呵聲:“一群船幫賊人,休要強勢惹人!”
“惹你又怎樣?”胡萬把腰刀一挺,怒聲襲來。
雖然他沒有找到孫承,可是艙板下的種種痕跡都表漏孫承在此藏匿過,所以胡萬也把心硬到底,與魯正雄討教一二,魯正雄眼瞅無法再退,也把心一橫,拔刀相向,也就瞬息僵持,雙方拼斗在一起。
‘快些,莫拖沓…’
沉悶的貨銀箱子里,孫承聽著外面的動靜,心中盤算如何離開,方才,魯正雄把孫承偷偷塞到一只空貨箱里,在燕冼塵與自己推讓賞錢時,著鏢師將這箱子搬上貨銀馬車的最后一輛車駕上,眼下車駕隊就要進入遼西郡城,孫承肯定不能跟著進入程府,否則后果如何,他可想不出。
貨銀車駕隊前,燕冼塵一手扯韁,一手按照刀柄,全神貫注的警惕著四周,待隊伍行至郡城北門道,一騎飛奔前來,燕冼塵抬手止行,當有幾個隨從上去攔住來騎。
“此乃程府車駕隊,爾等不可靠近!”
隨從沉聲,那騎道:“燕冼塵何在?我乃二爺親隨,來此傳話!”
一聽是二爺?shù)娜?,隨從趕緊閃開路,只是燕冼塵已經(jīng)聽到來騎的話,可他卻不認識此人。
“二爺?shù)挠H隨?我如何不認得你!”燕冼塵上下打量來騎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鬢發(fā)禿頂后頸,便斷定此人為胡人。
來騎笑笑:“你不過是二爺?shù)墓芗?,又非二爺之主,如何知曉二爺所有的親隨?”
對于這不恭敬的話,燕冼塵無動聲色,借由來騎嬉笑的瞬間,燕冼塵突然抬臂,虎爪勁道急出,只聽得嗖的一束急息飛出,那騎人立刻仰面躲閃,須臾之后,那騎面色驟紅,怒聲斥來。
“燕冼塵,你莫要放肆!”
可燕冼塵根本不把來騎放在眼里,剛才那記飛鏢若是他殺心重上三分,只怕面前已經(jīng)多出一具尸首了。
“小小胡人,安敢在大魏之地放肆,你說你是二爺?shù)挠H隨,我卻不認!”
聲威齊出,來騎驚蟄瞬間,可事在當頭,他也不敢亂來,一息過后,來騎下馬:“管家,小的高莫,特別奉命前來,告知管家,貨銀不可入府,直接轉(zhuǎn)道外莊,二爺在那等候!”
“哼!”
聽到這些,燕冼塵心中明了,面上卻不應高莫的擺,隨即燕冼塵下令,車駕隊向程氏郡外田莊行去。
可此距田莊還有二十里,中間要途徑遼西郡城外的石橋,現(xiàn)在正值當午,行人頗多,為了以防萬一,不出什么差錯,燕冼塵下令車駕隊在石橋前的驛站歇腳,待吃過午飯,行人少之一二,再行趕路。
車駕箱子里,孫承感覺外面動靜歇聲,便細耳聽之,結(jié)果發(fā)車駕隊停下前進,猶豫一二后,孫承憋勁,從箱子的側(cè)栓處輕輕一撥,探身一條縫,大眼掃去,發(fā)現(xiàn)車駕隊正停在一處棧棚里,不遠處的馬廄槽前,幾個束袍隨從模樣的人正在歇息警惕。
確定無人發(fā)現(xiàn)自己,孫承小心翼翼的爬出來,讓后順勢滾進棧棚里面,待他心勁平復,孫承假作小解的路人,繞著棧棚里道走出來。
“燕管家,那胡人當真猖狂,咱們二爺什么時候招了些外族種做親隨?莫不是咱們這些人他用著不順手?”
高莫的出現(xiàn)就像一野狗竄進家犬圈里,惹來燕冼塵等人的敵意,幾個隨從弟兄細說之余,燕冼塵僅僅粗聲一句:“快些吃飯,吃完借著晌午路人稀少,趕快護著貨銀前往田莊!”
可燕冼塵這話還沒有散音,幾個看管貨銀的隨從壓著一人趕來。
“燕管家,這小子從咱們的貨銀車鉆出來,不知做什么的…”
聞聽此言,燕冼塵神情一冷,當即起身箭步,沖至受縛者孫承面前,他怒目相視,探臂揪身:“從貨銀箱子里出來?此言當真?”
“錯不了,我們幾個就在棧棚四周守著,這家伙突然從里面出來,說什么小解路過,燕管家,他肯定是胡人派來的暗作鬼,想要黑二爺?shù)呢涖y,娘的…宰了他!”
幾個隨從怒聲,可怕孫承嚇住,況且孫承也沒想到會有這種結(jié)果,他以為棧棚就是個公共地,可大意之余忽及了棧棚里的車駕,那可都是一箱箱的銀錠,否則魯正雄如何小心翼翼的押送至此?
眼瞅著燕冼塵神情欲冷,幾將動手,孫承急了,好言亂言一通叫喚,天幸之余,燕冼塵注意到孫承的腰配,身為氏族大戶的管家,燕冼塵知道腰配的意義,他一把扯過孫承的腰配,大眼一掃,略微驚聲:“平州孫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