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敝芤卉捷p點了點頭,答言道,“沈家‘逸’字輩,算來是與菲菲她父親同個輩分的人。不過,說是同輩,其實這位沈逸清今年也就二十五歲而已。而且,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呢!”
“哦?”聽到說此人大有來頭,蘇星月與周明雙都有了聽聞詳情的興致。
周一芙團扇一揮,娓娓道來:“這位沈逸清,出身是晏城沈家最強盛的一個分支,承繼了沈家祖上的醫(yī)道、毒道,在江湖上應(yīng)該也頗有些地位。雖是不及武林六大家族的名望,但也很有些聲名的?!?p> “沈家在晏城已不知繁衍了多少世代,我們這一支與他們那一支已是全然沒了什么往來。只不過大家都還仍然按著家譜,到了他們這一輩,依然是全都跟了‘逸’字輩罷了?!夷苷J出他來,也并不是有什么遠親故交的原故,而是他在晏城算是個極有名的人物?!?p> “沈逸清在二十二歲上就將沈家的醫(yī)、毒兩道修煉至大成。當(dāng)年武林六大家族之一的方家家主在與岐山妖皇的戰(zhàn)斗中受了重傷,連當(dāng)時最受人稱道的武林名醫(yī)洛華生都已束手無策,最后卻是由沈逸清救了回來?!谀侵螅蛞萸灞懵暶o起,在江湖上有了一定的名望。那時候晏城之中,許多人就都已知道他的名號了?!?p> “再后來……”說到這里,周一芙拿團扇掩了掩面,似是偷笑了一回,略作思量,終究還是繼續(xù)說了下去?!拔疫@做姑姑的,跟你們兩個女孩兒家說這個,總好像有些不大好??晌壹毾雭?,人生在世,哪里非要那么多規(guī)矩呢?”
蘇星月與周明雙原是不解,想一芙姑姑性情中人,才華風(fēng)流的人物,到底什么事,竟會讓她也一時猶疑起來,像是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的模樣。
卻聽得周一芙略低了些聲音,笑言道:“說來其實也算不得什么事情。晏城中人,由老至小,哪個不知道呢?——這位沈逸清呀,醫(yī)、毒兩道修的是真的很好,武林上皆有肯定的,另外,他于這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的本事上,可也并不輸給醫(yī)、毒兩道上的造詣?!?p> “剛剛,你們也看到了。他成名以來這幾年呀,比這厲害得多的事情,可也不少呢!有許多傳聞軼事,流傳在晏城大街小巷……所以晏城中,略有些見識的人,便都識得他?!?p> 蘇星月自是聽懂了,原來這位沈逸清竟是有這么個聲名。
點了點頭,蘇星月笑言道:“姑姑這么一說,我隱約也想起來了這號人物。武林上都稱他是‘醫(yī)毒雙絕沈逸清’?!y怪我剛剛聽著這名字,總覺得莫名的耳熟。不過他竟有這風(fēng)花雪月的聲名,以前倒是從未聽聞了?!?p> 周明雙在一旁聽了,雖然說的皆是別人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何,聽了這類事情,總覺有些害羞,便只是跟著默默走路。此時卻到底是小聲問了句:“那……那他這樣的人,是不是可以說是個壞人呢?”
“嗯?”周一芙聞言很是詫異。
仔細一想,倒是立刻明白了明雙的意思。周一芙微笑言道:“哪有這一說?這位雖說是‘醫(yī)毒雙絕’,但江湖中人知道他,都只是見他施展醫(yī)術(shù),還從未聽聞他有什么辛辣毒害人的手段流傳。眾人都認的是‘神醫(yī)’的名號,于江湖大節(jié)上自然不是壞人。至于小節(jié)上嘛……”
“明雙你若說的是他拈花惹草那點兒風(fēng)流事,其實可也算不得什么?!敝芤卉接质菗]了揮手中的團扇,扇面上繡的金線海棠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吧蛞萸咫m有些風(fēng)流韻事流傳坊間,但都不過是些男歡女愛、你情我愿的事情。雖然聽上去是風(fēng)流了些,可也沒聽說有哪個和他有情緣的女子對他有什么不滿??梢娖淙说挂膊皇秦撔谋⌒抑叀2贿^是些風(fēng)花雪月,哪里又真有什么錯處呢?”
說到這里,周一芙又是略有些嗔怪的看了明雙一眼,方才笑言道:“明雙你呀,可別學(xué)你哥哥那等呆氣!年紀(jì)輕輕的女孩子,正是輕靈飄逸的時候,哪里就做起了道德夫子?”
——周一芙這一席話說來,與明雙這閨閣中女兒素日聽到的訓(xùn)導(dǎo)自然是大相徑庭。
周明雙一時之間,微有些詫異,微有些不解,便怔怔然若有所思。
蘇星月在一旁看著,卻是輕笑著搖了搖頭。
又緩步走上一段距離,就到了一處臨近水面的二層小樓。
這一處布置,與剛剛的戲樓很有些不同。
小樓建的精致,只有層間高度略大些,且窗子似乎也比一般的酒樓大上許多。
此時,四面窗都開著,臨水風(fēng)來,便是一陣清幽氣象。
此處顯然也是周一芙派了人一早定下的位置,且看上去似乎是周一芙常來的酒樓。
周一芙她們?nèi)藥е〖t等幾個丫鬟,一進了樓,便有幾位店中伙計招呼著“沈夫人、二位姑娘樓上請”,“小紅姐姐請這邊走”。
而且,與市面上大多數(shù)酒樓不同的是,這邊樓里的伙計都是些年輕女孩子。
上了二樓,便被引向一處臨水的桌位。
蘇星月見這邊一望出去就能將雁棲湖半闕風(fēng)光盡收眼底,道了聲:“好景致!”
周一芙帶著兩個姑娘落了座,吩咐店伙計可以上菜了,然后便也向窗外看去。
卻是一眼就見到了不遠處蓮葉間似乎有一個白白的活物,周一芙便指給星月、明雙看。
那東西顯見著不是尋常的鳥類,身上似乎有很長的白毛,而不是鳥類羽毛的模樣。
三人都只見到了那活物白白的毛發(fā)被初夏水面上清涼的微風(fēng)吹的晃了晃,連帶著似乎那活物白白的身影也整個晃了晃,頃刻間便是不見了蹤影。
“你們看,那是什么東西?”周一芙雖是明知那白影已不見了,仍是抬著頭張望,“看上去不像鳥,那皮毛倒像是獸類?!墒谦F類怎么能在湖面蓮葉間行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