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你的顧慮和想法,我懂,你讓我思考一下?!蔽叶俗诖采?,盤著腿,腦中不斷在轉動,該怎樣圓滑這些事情,既能夠揭開真相又能夠讓大家都獨善其身,我又問她“用什么方法檢測的?酶聯(lián)免疫吸附法?還是高效液相色譜-串聯(lián)質譜法?”
“酶聯(lián)免。”
我重復,“酶聯(lián)免,啊……,酶聯(lián)免?!蹦X中依舊在周旋。
喬紅老公再次喊著“吃飯,給誰打電話呢?”我依稀聽到腳步臨近,站定下來。
“你等我一會,我處理個事情?!眴碳t推開攬住她腰的老公,然后繼續(xù)等著我的消息。
似乎這種催促像是在催我一樣,讓我心中頓時有些著急,所以著急下思想做了決定。
“做應該問題不會大,當時的樣留了嗎?”
“留了!她自己留的!”
“我想想,這種實驗不報備怕是……”
“沒事,一線的檢測關于生產(chǎn),所以送研發(fā)比對檢測很正常,我都問過她們了,完全沒事,直接問起來就說檢測的一個項目即可。”
“這樣,喬紅,我?guī)湍?,但是你要告訴你師妹,在事情沒有明確之前,不能拿出我們給的數(shù)據(jù),而且讓她靈活一點給出答案,不要置自己和我們于不義,有些答案不一定就是她對就是對,她錯就是錯?!?p> “嗯,其實,早些時候我就勸過她等二輪驗證,可是她說自己不是第一次被質疑,所以這次想要得到一個答案,我也告訴她不要太莽撞,不過她那孩子我了解不是那種不知分寸的人?!?p> “那就好,嗯……?我建議你讓她,雙份樣品都拿過來,我們都做了,給結果?!?p> “哦,對哦,我只是說了她的樣品。我只是單純的以為那是一個樣品。”
“嗯,那好了?沒事了吧?”
“沒事了!我現(xiàn)在就給她打電話?!?p> “……明天下班吧,我做一組盲樣,你做一組?”
“行,就這么說定了??!”
“好?!?p> 喬紅話語又一次開心起來,都能感覺到她再次跳動著她那肉肉的身體,似乎能聽到她跳的地板都發(fā)出聲音,奔達的朝著她老公走去,我們也結束了對話。
其實,對于新員工的事情,我不愿置評,因為我也曾經(jīng)從艱苦中、質疑中走過來。
我記得臨近畢業(yè)那年我曾經(jīng)去過唐華北方的一個分工廠呆過一段時間,那時候正直冬天,北方的天氣寒冷到刺骨的疼。
那個分工廠是很小的一個廠子,很多設施基本都是收購回來小廠用下來的機器,基礎建設很不完善,包括住宿。
在那里就我一個女生,而且分配工作不分質檢和檢驗全是我一個人去,加上讓我住的宿舍里潮濕而陰冷,讓我在那段時間差點懷疑人生,時間久了我都覺得自己快得皮膚病了。
白天我要在廠子里待一天見不到太陽,晚上回到那個陰冷潮濕的宿舍,那種難受不言而喻,當時唯一的堅持就是任然能夠和我通電話,也是唯一讓我覺得自己可以長時間轉移注意力的人。
還有我剛到研發(fā)中心的時候,也并不是一開始就能夠將自己的研發(fā)產(chǎn)品推廣出去,甚至是自己處于一種打雜的狀態(tài),幫人清洗實驗器材和謄抄一些實驗數(shù)據(jù)。
我記得洗的最多的就是試管,一排又一排的試管堆到我面前的時候,我都覺得那個水龍頭長得像試管,所有人都長得像試管,尤其有一次試管那個口子碎掉,直接扎在我手上剌下一口子的時候,那種無助和疼讓我判斷不清楚是什么導致我哭泣。
現(xiàn)在想想,她遇到的問題,對比我遇到的實屬很微小的事情,從我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分析,一個新人得不到信任再正常不過了,不過也存在舊人欺負新人的事情,所以我答應她去檢,希望能夠幫到新人,但也不要過分庇護了新人,如果檢測出來新人的結果有問題,那肯定給她點教訓,如果確實老員工欺負新人,那也應該給老員工一點教訓,這世道誰都將成為老員工,只是時間問題。
新人總是要經(jīng)歷一些不如意,一個磕絆才能生存下去,哪怕是她的實驗數(shù)據(jù)是正確的,但她要走正常的流程去證明,而不是以現(xiàn)在這種方式。
宿舍暖暖的熱氣撲來,我也早已忘記那個我曾經(jīng)住過陰冷潮濕的宿舍,所以很多事情都能夠淡然面對,如今的我既能輕松面對工作挑戰(zhàn),也能輕松面對人際考驗,這或許就是成長。
重新趴在床上我才聞道自己身上一股子味,就懶懶的進去洗了個澡,出來又咸不咸,淡不淡的和任然聊了幾句微信。
然而,在我不知道的這天,任然繼續(xù)游走,哦不對,是采訪著各個工廠的工人,她甚至連外包公司的工人都不放過,一一查看進行訪問。
然后晚上就看到唐華的公眾號上和官網(wǎng)推送上來的消息,那些介紹基層工作人員的文章得來很多點贊,可任然終究沒有找到那個人,我也看著她激情澎湃的樣子表示羨慕,打心底而來的羨慕,但慵懶的身體拒絕著行動的羨慕。
我點開文章重頭刷到尾,大致看了一遍就點擊了轉發(fā),然后睡覺。
第二天,天氣回暖的很厲害,從早上就能感覺到,陽光傾瀉,充滿了朝氣,而且很溫暖的早上,我依舊收拾,吃飯然后上班。
進了研發(fā)中心,在過道上就碰到王曉雨迎面走來,完全沒有昨天醉酒后的樣子,打扮精致而優(yōu)雅,配著春天的溫暖,讓人眼前一亮,一身淡粉色的衣服顯得粉底下的臉龐很美。
王曉雨朝著我微笑。
我也笑著問道“王主任,早上好??!”
“早上好,不過不能叫我王主任?。〔蝗?,你讓,中心主任聽到可就不好了!”
我點頭,準備離開。
王曉雨繼續(xù)說“昨天辛苦你了??!”
“啊,沒事,大家都是同事。”
王曉雨笑了笑,離開,意味深長的笑,讓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