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谷的那一劍如花開一樣美麗,十八道劍影又如十八條毒蛇沖向天涯路。
只聽一聲輕嘯,無淚直破十八條毒蛇,天涯路像風一樣飄去。
無淚直接向中間沖去,斜陽谷大驚,一腳尖貼地向后退去,無淚如風緊隨。
斜陽谷想向一邊退去,卻發(fā)現(xiàn)無淚散發(fā)一股強大的吸力,把他吸附在一條直線上,所以他只好一直后退,直至對手停下,無淚一聲低吟,劍鋒上的真氣向前襲去。
他橫劍一擋,連退十尺才站穩(wěn),一站穩(wěn)便是直刺一劍。
雖是直刺一劍,但威力卻是巨大的,細長的劍氣拉長而去,如一縷陽光般耀眼。
只見天涯路也是直刺一劍,淡淡的劍氣一閃而出,如一道溪流直沖而去,瞬間摧毀了那一縷陽光,打在斜陽谷的胸口上,頓時將其震飛了出去。
“爹。”斜陽夢著急,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
斜陽谷摔在地上的時候,無淚已至,只是其面前多了一個人。
他的女兒斜陽夢!所以無淚停了下來。
斜陽夢哀求道:“不要傷害我爹?!?p> 天涯路手中的劍已指向地面,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要殺斜陽谷。
二莊主和三莊主已把斜陽谷扶了起來,并著急道:“大哥,你沒事吧?”
斜陽谷嘴角有一絲血跡,咳了一下,道:“我沒事?!?p> 二莊主和三莊主頓時拔出了劍,意圖很明顯。
斜陽谷當然知道他們要做什么,急道:“別沖動。”
兩人同道:“大哥。”
“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毙标柟劝殃柟庵悄昧顺鰜?。
二莊主急道:“大哥,你這是要做什么?”
斜陽谷并沒有理會他,而是把陽光之星扔了過去,道:“你贏了,這陽光之星從今以后便是你的了?!?p> 天涯路一手接住陽光之星,有些開心。
三莊主急道:“大哥···”
斜陽谷揮手道:“不要再說了。”
二莊主和三莊主還想說些什么,但也只好停了下來,天涯路把玉牌收了起來,拱手道:“多謝,剛才多有得罪,告辭了?!?p> 轉(zhuǎn)身離去。
昔日心急道:“等一下。”
天涯路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昔日心,笑道:“怎么了?”
“路大哥,帶我走,好嗎?”她的眼神中帶著期望。
天涯路愣住了,斜陽夢也愣住了,道:“妹妹。你···”
昔日心愧疚道:“姐姐,對不起,你這山莊里丫環(huán)那么多,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可是路大哥他···”
她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望著天涯路,眼神里帶著乞求。
天涯路愣道:“你真的想跟我走?”
“嗯?!蔽羧招暮敛华q豫地點頭。
“你不怕嗎?”
“不怕。”昔日心很堅定地回道。
“不后悔?”
昔日心還是堅定道:“永遠都不后悔?!?p> 她每一句都回答的很堅決。
天涯路笑道:“好,我答應你?!?p> 話落,轉(zhuǎn)身離開,昔日心笑了,快步跟了上去。
看著兩人離開,斜陽夢傻了,心里說不錯什么是滋味,暗道:“我在他的心里連個影子都不如,我真傻,這一切不過我的一廂情愿罷了。”
曾經(jīng)茫茫大道一起走,如今頭也不回流水去,是他不懂人情世故,還是她那時不過活于夢境中。
看著他們離去,斜陽谷心中卻是暗道:“此人武功之高,當今武林恐怕也只有布道人才能勝他了?!?p> “爹,你沒事吧?”斜陽夢回過神,甚是擔心父親。
斜陽谷微微一笑,回道:“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小傷而已,調(diào)養(yǎng)一下就好了?!?p> 前方大道,沒人知道終點會是哪里,只不過這卻是離開斜陽山莊的唯一大道。
“心兒,你累嗎?”
昔日心笑了,她此刻的心情很開心,道:“心兒不累?!?p> 他雖然叫她心兒,可是此心兒非彼心兒,又或者他叫的就是同一個人,只不過把某人當作了某人罷了。
天涯路有些憂慮,道:“你這樣跟著我,真的不怕嗎?”
昔日心微微一笑,道:“只要能在你身邊,心兒什么都不怕。”
她左一句心兒,右一句心兒,仿佛這兩個字有著神奇的力量似的,在天涯路的心中泛起了一陣陣的思念。
不但如此,她的聲音還和那人很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所以他甚至已把眼前的人當作那個人了。
也許這一切并非是一模一樣,只不過他已看不清,也已聽不清了。
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想看清,也不想聽清,至少這樣他能看到她,一個活著的她。
“可你知不知道,在我身邊也許很危險?!?p> “心兒不怕,只要能在路大哥身邊,心兒什么都不怕?!?p> 天涯路沉默了,她什么都不怕,自己還能說什么呢?她都不怕,自己更不會怕,因為害怕這兩個字在他的腦海里從來都不存在。
在他小的時候,這兩個字便已被磨滅了。
“路大哥,你會保護我嗎?”
天涯路瞬間從沉默中驚醒,道:“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她笑了,笑的很甜蜜。
夜。
斜陽山莊雖然沒有黃昏時刻的美,卻有夜的美。
房中,斜陽夢坐在鏡前。
她還沒有睡,但她也不是在照鏡子,而是呆呆地看著鏡前的那個小錦盒。
她輕輕地打開了那個錦盒,里面有一顆白色的小珠子,冒著縷縷寒氣,那是雪之心。
指尖輕觸,冷的是指,寒的卻是心,她當然不會忘記那一天,而且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一天,雪山之巔,他劍舞雪山,雪花中身影飄落,掌心緊握雪之心,雪花紛飛,散落在他的發(fā)絲,他的衣衫。
她起身,推開窗,倚窗而望,他想看遠山的飛雪。
也許眼睛看不到,可她的心卻看到了,只不過雪落相思卻成灰,雪不懂落花的凄美。
頓時,心似落花凝成堆,窗外之雪落成灰,雪已不在,相思何在?
徒手關窗,只望安心一睡,誰知轉(zhuǎn)輾反側難入眠,只因心中還系人。
斜陽山莊的另一處,斜陽谷正在書房看書,頓時眉頭一皺,感覺到殺氣逼近。
眼望房中四周,卻不見一絲動靜,但殺氣依在,他知道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