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拜劍山莊外,就見在所有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目光下,佛秀伸了一個懶腰,閉目深吸了一口氣,是一臉的安樂。
“從今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周游世界。從今天起,關(guān)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從今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所有人臉色都有些木然的看著那個像是魔頭,像是鬼怪,像是傻子的身影。
“鐵狂屠”面無表情的看了看烏云蓋頂快要下雨的天空,眼角已然不自覺的抽搐著。
心里更是暗罵。
老天真是瞎了眼,讓這種腦子有問題的人學(xué)會了那種妖術(shù)。幾近七十天的時間,哪個正常人會沒事手里就拿個草人露著詭異的笑。
再說了,你笑就笑吧,還出聲。偏偏那笑聲還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這短短兩個半月,他可謂是提心吊膽到了極點,原本精氣神十足的漢子現(xiàn)在足足瘦了一圈,一臉的胡茬,而且雙眼更是布滿血絲,眼眶深陷。
“閣下,你的劍!”
傲天一臉忐忑的將放在木盒之內(nèi)的“寂滅”抱了過來,里面除了劍之外,如今還多了一烏黑泛青的鞘,仔細(xì)一看竟是薄如樹葉。
而之所以用木盒盛放,那是因為僅這劍鞘都可寒人血液,非是凡品。此乃佛秀親去那極北之地所采的一塊千載玄冰鐵,一分為三,一為“劍鞘”,剩余其二作為他們的報償。
只為了融鐵,這四位鍛造師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足足耗費了十七日之久,好懸差點沒活活累死在鍛造石前。
此時見佛秀即將離去,眾人心里皆是下意識的松了口氣。
“多謝!”
右手一握,已是連劍帶鞘拿了出來,看了眼渾然一體的劍與鞘,佛秀滿意的點了點頭。
也沒過多的說什么,他視線一轉(zhuǎn)便轉(zhuǎn)身離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本來平靜的“寂滅”此時莫名的生出一絲錚動的聲音,像是劍身與劍鞘在碰撞,唯有握劍的佛秀察覺的異常清晰。
“行了,在這里待了那么久了,你再待下去整個“拜劍山莊”估計除了那兩柄劍外都沒拿的出手的了?!?p> 佛秀握劍一提,劍身在空中劃過一道彎弧,穩(wěn)穩(wěn)的斜放在了自己的背上,像是黏在了一起。
說來也奇怪,聽到佛秀的話,那兇劍錚動之聲頓時悄然無息的消失了。
“更何況,如今的江湖可是熱鬧的很吶!”
眼神微動,佛秀體內(nèi)真元強提,整個人像是化作了一縷青煙,消失在遠(yuǎn)處。
要說最近,中原武林可真是變故迭起。
先是“劍圣”極盡升華綻出最強一劍,橫擊數(shù)千里,驚艷了世人的眼眸。可就是這樣,他卻仍是敗給了未知的恐怖強敵。
后面接著有“天下會”幫主“雄霸”意外走火入魔,雖僥幸死里逃生,但一身功力卻是十去了八九,據(jù)說當(dāng)日神智不清之下還大開殺戒,幫眾死傷慘重。
更有傳言說那天下會如今已是人心渙散,名存實亡,各方勢力也已蓄勢而動了。
只不過,這其中最為驚人的,卻是那數(shù)百年前的“天池血魔”重現(xiàn)江湖。
但凡武者所遇,無不是一身精氣被吸干,內(nèi)力枯竭殆盡,一身邪功舉世難敵。
初聞這消息佛秀也有些皺眉,他自然知道那“天池血魔”是誰,不過是“帝釋天”罷了。
但,他蹦出來的似乎有些早了,還是以這個身份。
難道,軌跡生出了變化?
以防萬一之下,他還是打算親自去尋那“帝釋天”一趟。
……
“姐姐,快走,我來拖住他。”
陳阿生,或者叫他“白無?!备雍线m,只是此時的他,正臉色蒼白的看著天空那道血紅的身影,牙關(guān)緊咬。
“為什么?我們姐弟二人已退隱江湖,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他站在重傷倒地的陳翠兒身前一臉的悲憤,只恨自己當(dāng)初年少太輕狂,自以為學(xué)得一身奇功便能與那武林神話“無名”一般。
卻沒想引來無數(shù)追殺,更是引出了一位恐怖的冰面高手對他們好一番戲弄。
迫不得已,這才久不現(xiàn)于江湖,怎料如今又出一個“天池血魔”找上他們,一身邪功實在詭異的可怕,濃郁的血腥氣更是不斷沖擊著他們的嗅覺。
他們逃了三日,“天池血魔”便追了三日,每每交手卻不下殺招,相反像是心存戲耍之意,實在可惡,奈何他們卻又技不如人。
如今無論體力與功力皆已到枯竭之地,實在是逃不動了。
“哈哈,繼續(xù)逃啊,你們不過凡人,又如何能逃得出魔的手掌?!?p> 肆意張狂的邪笑,那“天池血魔”周身血氣繚繞好似一團(tuán)漂浮在天空的血云,身形忽隱忽現(xiàn),高高在上的俯視著腳下的姐弟二人。
“退隱江湖?枉你們也算是天資卓越之人,居然還有這種可笑的想法,實在讓本座失望透頂?!?p> “既然如此,不如,把你們那一身奇功交給我吧。”
說罷,他兩手一探,身前頓時浮現(xiàn)出兩只由血氣凝聚的巨大暗紅鬼爪,朝二人抓來。
早已力疲的兩人如何又避的過,被那鬼爪抓個正著,是狠狠地攥在手中,全身骨骼立時“嘎嘣”作響,如同不堪重負(fù)即將粉碎一般。
“啊!”
慘叫頓生,當(dāng)初陳翠兒所得,乃是音殺之道,肉體自然比不得陳阿生那般千錘百煉的體魄。
眼中神色已是黯然,再無掙扎,對她來說,這一切就好像一場夢,從一個尋常的漁家女,到江湖中人畏懼萬分的“黑羅剎”,中間的一切,確實都如同一場夢,那般的不真實。
不過眼見弟弟即將與自己共死,她眼中已顯決絕,像是回光返照。
遠(yuǎn)處一個摔落在地的琵琶忽然琴弦震動,是無人操持而自響,曲調(diào)似含魑魅魍魎,弦音更是勾魂攝魄。
卻是獨屬于她的音殺之曲。
“勾魂。”
錚吟頓起。
只見戰(zhàn)圈之內(nèi)周遭的花草是瞬間崩碎如塵。
就連那“天池血魔”體內(nèi)的氣息,此刻也是詭異的停滯了下來,暗紅鬼爪少了氣息的控制已然散去,姐弟二人立時雙雙墜地。
“姐姐?!?p> 眼見陳翠兒此刻七竅都溢著血沫,陳阿生雙眼通紅,身形一起,頓時化作漫天身影,朝那“天池血魔”搏殺而去。
“嘭!”
可馬上,他便倒飛了回來,轟然被砸到了土中。
“人器合一,還真是嚇我一跳,可惜,凡人,終究還是凡人。”
邪氣凜然的話語中,就見那“天池血魔”右手一揮,無數(shù)血氣翻滾之下竟是化作無數(shù)腥紅血針,如同雨幕般朝二人罩去。
死劫臨頭。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天荒地絕!”
忽然,一道陡生的平靜話語就那么詭異突兀的生生插進(jìn)了戰(zhàn)圈。
霎時頭頂天降灰雪,腳下鋒芒暗生。
異象連連,天地驟起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