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洗髓經(jīng)》居然重現(xiàn)江湖了?!?p> 此刻已是返老還童的大漢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佛秀,兩人不過五六步之距,他無論是身體還是聲音皆是充滿生機(jī)不復(fù)老態(tài)。
“更讓我想不到的是,這世間,除了昔年的達(dá)摩老祖外,居然有人能兼負(fù)《洗髓經(jīng)》、《易筋經(jīng)》這兩種絕世武學(xué)?!?p> 他眼中精光暴顯,雙眼微瞇,瞬間一股迫人的氣機(jī)自他的身體中散出,原本披散的黑發(fā)瞬間狂亂無比。
“而且都有所成就,不得不說,閣下實在是天縱之資?!?p> 那大漢原本松垮的衣服此刻居然被撐出了一個偉岸的輪廓,說話間右手已將衣服撕扯掉,露出了古銅色的上身。
更加恐怖的,是那大漢身軀之上一股股悚人氣息游走時所形成的異像,就好像是他的體內(nèi)有一條條虬龍游動,想要從膚肉中掙扎出來一樣。
佛秀注意到,那每條虬龍都是由后往前,從那大漢的脊柱中游出。
每多一條,那大漢的氣機(jī)便駭人一分,腳下地面更是慢慢傳出“咔嚓”之聲,像是承受了了不可想象之重。
他的心跳越來越蓬勃有力,直到最后竟已如戰(zhàn)鼓驚雷,強(qiáng)勁的就好像不是個人,而是條披著人皮的龍。
驚變只在剎那,佛秀只是輕語了一句。
“該上路了?!?p> 那大漢聞言咧嘴,露出了一個殘酷的笑。
“轟!”
幾乎就在同時,兩人身形皆朝對手而去,腳下地面盡皆龜裂,碎石飛散。
“嘭!”
兩人都不閃不避,就如同兩座山岳撞在了一起,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這座陡峰在震顫一樣。
恐怖的碰撞余勁在空中泛起一圈實質(zhì)的漣漪,周圍一些臨近的人瞬間便被沖散出去,死在當(dāng)場。
一經(jīng)近身,那大漢雙手十指赫然微曲,勁力籠罩之下雙手簡直就和龍爪一樣,只將空氣都欲撕裂開一樣,隱隱更有灰氣繚繞。
反觀佛秀,他卻是以掌為兵,掌風(fēng)暗藏鋒芒。
而他的對手就好似獅子搏兔,雙手如爪,爪影帶動腥風(fēng),連抓向佛秀左臂幾處關(guān)節(jié)與大穴。
見到這一幕,佛秀嘴里發(fā)出一聲冷哼。
“哼!”
原本斬向?qū)Ψ绞直鄣氖终瓶罩幸晦D(zhuǎn),便已朝對方胸膛印去。
那大漢眼露瘋狂,就好像沒有看見佛秀變招,雙手更疾。
“嘭!”
一道古怪的聲音下一刻便已在這峰頂生出,就好像是佛秀朝那蒙著布的鼓拍了一掌一樣,可如今別說是鼓,就是生鐵在他掌下都能變成鐵泥。
那大漢身體在空中詭異的停滯了片刻,然后便橫飛了出去,雙腳落地的瞬間就如同犁地一樣,劃出兩條長痕,一時間碎石翻飛。
只是他的胸口,竟無任何變化,甚至連紅都沒紅,佛秀近乎七成力道的一掌,全然無功。
而佛秀,他的左臂,袖子上數(shù)個指洞正冒著令人心悸的灰氣,眼前這大漢居然將那“天絕地滅大搜魂手”另辟蹊徑化作爪功,倒也算是一個天才。
“呵呵,哈哈……”
那大漢忽然笑了,他右手還掛著佛秀袖子上的幾縷布條。
“你……”
他本以為佛秀左臂在他這傾力一抓之下定然已是廢掉,再無戰(zhàn)力。
可一字出口卻猛然卡住,雙眼倏然猛睜,很是不可思議。
他臉色難看的嘎聲道。
“金鐘罩?”
眼前的對手,仍舊那般冷漠,只不過周身之外,一虛幻的金鐘之影正緩緩凝出,像是在轉(zhuǎn)動。這分明是把金鐘罩練到某種境界的異像啊。
大漢忽而神情詭異的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好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滿臉癲狂?!叭呷艚缘?,可證仙與佛,舍利憑空煉,長生不老合?!?p> 只是,佛秀卻沒給他過多說話的時間,整個人已欺身而上,雙手化掌推出,內(nèi)力與外力合一,近乎十二成的力道,轟然爆發(fā)。
氣機(jī)之強(qiáng),只讓周遭空氣都被擠壓殆盡,光線好似扭曲。
金鐘罩,尋常人若練,所耗費的時間恐終其一生也不過達(dá)到身如生鐵的地步。為硬功外壯,旨在由外而內(nèi),與那以外力化為內(nèi)力的易筋經(jīng)正是有異曲同工之妙,更有互補之用。
他肉身之前經(jīng)歷由榮而枯,由枯而榮的變化,更受風(fēng)吹雨打,四季交替的打磨。
加之以易筋經(jīng)為鋪墊,就在那胡家府宅前,他一怒而破先天,強(qiáng)行沖關(guān),雖受內(nèi)勁反噬,卻也達(dá)至金鐘罩第八關(guān)。
大漢見狀體內(nèi)內(nèi)力一提,腳下石面立時以自身為中心如蛛網(wǎng)般碎裂蔓延,足有三五丈。
他雙臂的肌肉更是鼓動起來,看著就好似粗了一圈,隱隱發(fā)青。
“喝!”
提氣低喝,不偏不倚,他居然打算以硬碰硬。
“噗!”
如天雷勾動地火,空氣中發(fā)出一聲悶響。
兩人之掌已然碰撞。
這一次,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響動,佛秀一觸即退,身形凌空一轉(zhuǎn)便落在了之前的位置。
他雙臂上的袖子早已消失,雙手正不停地顫抖著,血管青筋如一條條蚯蚓般暴露了出來,蔓延至手肘,看起來很是可怖。
“咳咳!”
口中腥甜溢出。
而他的對手,那個老喇嘛變成的大漢,此時正靜靜地站在那里。
他的身體就好像泄了氣一樣,皮膚慢慢癟了下去,失去了光華和生氣,黑發(fā)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著,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已是遲暮老人。
佛秀的目光已從他的身上移開了,然后越過那些仍在虛弱哀嚎的人徑自朝石宮中走去。
不得不說,這老喇嘛的功夫當(dāng)真很是驚人,可惜歲月不饒人,他的氣血早已枯敗,若是同輩而爭,勝負(fù)還要兩說。
而且他還會精神之道。
要知道佛秀也不過是在那空相寺通過洗髓經(jīng)才有所明悟,就這還是被那詭異和尚逼的。
不由得便有些好奇這老喇嘛所學(xué)之功。
也就在他走后沒多久,那老喇嘛身體忽然扭曲起來,就如同破布一樣,而后轟然炸開,血肉四散。
這一日,
鬼面人獨闖星宿海,只身孤入朝天宮,殺傷黃教長老教眾無數(shù),掌斃黃教大喇嘛。
一時間,天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