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注意到,在聽老唐講述其父母親那一段的時候,雄曉宇手不自然的顫了顫。在聽到其父逝世,他眼睛突了突,又瞬間垂下眼眸。
眼神黯淡無光。
老唐兩人最后沒有走人,在雄曉宇說出“照顧好你母親”這句話后,他們的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明朗。
夏婉姝好奇問他們,為什么非要留在這,而不去其他地方謀生。
耗子目光直視前方,表面上渾不在意,耳朵卻悄然豎起。心下暗襯,是集團(tuán)魅力太大,還是自己強(qiáng)大人格魅力吸引,讓他們舍不得走。
“其實(shí)我們來這之前,去過很多公司,可是他們都拒絕了,只有這里錄取我們?!崩咸迫跞醯恼f。
耗子一個趄咧差點(diǎn)翻到在地,這么一下,搞的自己公司特別次似的。
出了這檔子事兒,看來人事部日子怕是要不好過了。
其實(shí),也不能怪人事部,人家可是全都按章程辦事的。誰讓耗子自己搞出一條“不問履歷,只看能力”的準(zhǔn)則,當(dāng)然,這準(zhǔn)則絕對是好的。
而老唐兩人的體格,怕是非常適合的。
經(jīng)過三個月的試用期,兩人這才留了下來,而且由于老唐的出眾表現(xiàn),還升了個保安小隊(duì)長。
在耗子那吃人的目光下,老唐灰溜溜鉆進(jìn)車,趕忙驅(qū)動逃出視線之外,而張偉也是一溜煙兒,跑到自己原來的崗位上,挺的筆直。
“他們改了,就好。”雄曉宇走到耗子身邊,緩緩說道。
耗子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又嬉皮笑臉,伸手拍拍雄曉宇肩道:“走吧,進(jìn)去。讓你見識見識哥哥這些年所建立的……王國!”
“是吧?我的王后?!蓖瑫r他撫了撫攙在手臂上的小手,惹得夏婉姝嬌羞地輕推了推耗子。
一排排穿著統(tǒng)一服飾的保安,如同英國皇家衛(wèi)兵般威武,僅僅是用來充場子。
穿過巨大的玻璃旋轉(zhuǎn)門,三人并排走進(jìn)大廈,一樓巨大寬敞的空間讓雄曉宇感覺到自己甚為渺小。內(nèi)里整體格調(diào)白色如玉,如同走進(jìn)好萊塢大片里的外星飛船,科技感十足。
一路碰到的工作人員,看到耗子和夏婉姝兩人都會恭敬問好,對于同行雄曉宇這張陌生的臉龐倒也沒什么驚奇。
畢竟集團(tuán)人太多了。
當(dāng)然,如果沒有某人在旁邊臭屁吹噓的話,雄曉宇大概會選擇小小的那么驚訝一下。
“喂!好歹露出些表情好嗎?你這樣哥哥我好沒成就感。”耗子露出哀怨的表情,對著那張面癱臉無奈說道。
“呵呵!”雄曉宇雙手扒拉著自己嘴的兩邊,努力扯出一張笑臉,含糊不清道:“這樣行了吧?!?p> 耗子扶額以嘆。
乘坐一部非常高端的電梯,直達(dá)頂層,耗子也不著急帶領(lǐng)著雄曉宇到處參觀。至于原因嘛,畢竟快到飯點(diǎn),人總要吃飯的嘛。
食物是集團(tuán)御用大廚送過來的,不過,沒什么山珍海味。三人還是和上次用餐一樣,一份沙朗牛排,一份肉絲米飯,一碗小面。
來送餐的大廚都驚呆了。
三人吃的那么津津有味,很顯然這是耗子事先安排好的。
用餐過后,就是耗子表演外加秀的時間。另外兩人熟悉他的脾氣秉性,知曉嘚瑟什么的,是避免不了的。
夏婉姝站在其身邊,把一個溫婉小妻子的形象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每當(dāng)面對雄曉宇那張面癱臉敗下陣來,被狠狠的打擊,如霜打的茄子。而夏婉姝會綻放出嬌靨如花的笑容來,每當(dāng)此后,耗子就會瞬間充滿活力,繼續(xù)向雄曉宇嘚瑟。
當(dāng)然,也許這只是他高超的逗比表演而已。
雄曉宇是真的很震驚,對于幾年前一個存款不到五位數(shù)的窮小伙,到現(xiàn)今擁有這么一棟高級別大廈的集團(tuán)總裁。
這么多樓層,耗子和夏婉姝當(dāng)然不會領(lǐng)雄曉宇挨個兒去看。那樣太累,是個人都會感到乏味,這樣違背了耗子帶雄曉宇來的初衷。
幾個重要的樓層,肯定是要被選中的,再讓雄曉宇自己隨意選擇去的樓層或者想要參觀的某樣事物。然后,耗子和夏婉姝就會輪番上陣,又或是相互配合著向雄曉宇解說。
雄曉宇原本以為,這里會跟自己看過的電視里那些公司一樣,一排排的電腦,穿著統(tǒng)一制服的員工們忙碌著自己的事情。
可是,來到這里,他的世界觀被徹底顛覆。
這里的人,竟然都有一個獨(dú)立的辦公室,而且是各種用品一應(yīng)俱全。圖書館、餐廳、游泳池以及健身房甚至是酒吧,這里擁有外面的一切,簡直就是個獨(dú)立的世界。
而且這里的業(yè)務(wù),可以說很多,五花八門,從最基本的業(yè)務(wù)——飲食,到很多科技含量特別高的科研項(xiàng)目,衣食住行,幾乎囊括了社會的方方面面,形成一個完整的生態(tài)鏈。
雄曉宇定睛凝神,旁邊兩人正在打情罵俏,氣氛很是歡愉。和耗子沒有聯(lián)系的這幾年,他知自己錯過了很多,能夠建造這么宏大的生產(chǎn)鏈,準(zhǔn)確的說一個商業(yè)王國,耗子肯定耗費(fèi)了不可估量的心血,遇到過許多不可想象的困境。
而自己,卻沒有哪怕一刻陪伴或者和他一起扛過,心底涌現(xiàn)愧意種種。
“怎么了?是不是被狠狠震撼,現(xiàn)在特別地崇拜我。不要這樣嘛,哥只是個傳說?!焙淖右娦蹠杂钣悬c(diǎn)心不在焉的樣子,停止與夏婉姝的嬉鬧,便逗逗他說道。
“嗯,在下佩服,五體投地。”雄曉宇配合說道,彎腰捧手,表現(xiàn)出一副被深深折服的樣子。
他這番舉動,惹得耗子下巴高高揚(yáng)起,尾巴都翹上了天,雖然他自是知曉面前的家伙,只是做做樣子。
至于雄曉宇燃起的濃郁感懷,暫時被這家伙的深深自戀給沖的一干二凈。
“好了好了,你們倆??!舒城,你就別再嘚瑟啦。曉宇,咱們也逛了這么久,你感覺……怎么樣???”夏婉姝看著兩人如小孩間的玩鬧舉動,不由覺得好笑,踢了踢耗子,又看向雄曉宇,貼心的問問其感受如何。
“你們很溜,我只能說?!毙蹠杂钕肓嗽S久,才憋出這么幾個字。
“哈哈,那你也想這么溜嗎?”耗子眉飛色舞,觍著個臉靠近雄曉宇,同時用力拍了拍雄曉宇的肩膀。
又暗中向夏婉姝眨了眨眼睛,使眼色,似是在催促什么。
夏婉姝無奈的舒了口氣,便接過耗子的話語繼續(xù)說道:“曉宇,你想不想待在這兒呢?”
說完,雄曉宇沒接話,低了頭。
夏婉姝不由目光朝向耗子,瞪大眼睛,微嘟著嘴,像是埋怨其為什么不自己親自去說。
耗子無奈攤手,猛眨眼睛,頭朝雄曉宇轉(zhuǎn)了又轉(zhuǎn)。
夏婉姝秀眉皺起,自己這個男朋友平時工作那叫一個果斷,那叫一個凌厲風(fēng)行,絲毫不拖泥帶水??墒且挥龅剿@個兄弟,就如此瞻前顧后,不敢說出口,要自己當(dāng)這個說客,去說服雄曉宇能夠留下。
也不能怪耗子如此,對于自家兄弟的脾氣秉性,他可是了如指掌。盡管他們之間分開了好幾年,人也許會變,可是耗子知道,自己這個兄弟卻是很難變的。
就像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而且通過這兩天的接觸,他更加確信這一點(diǎn)。上一次雄曉宇拒絕了他,這一次也不會有太大的希望。
可是他知道雄曉宇的弱點(diǎn),那就是雄曉宇對于女生,尤其是漂亮美女,基本沒什么抵抗力。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雄曉宇都會敗倒在這兒,言聽計(jì)從,讓做什么,就做什么。
當(dāng)然,這并不代表雄曉宇就是個色胚,相反,雄曉宇絕對是一個專情的情種。特別具有傳統(tǒng)思想的他可是打算只談一次戀愛的,然后結(jié)婚相伴終老。
只是他對于異性沒什么抵抗力。這是很純潔的事情,不要想歪!
如此,夏婉姝就被耗子安排到了最前線,在如此絕佳的環(huán)境以及使用小小的“美人計(jì)”,讓雄曉宇能夠留下來。
他們兄弟一起,打造大好事業(yè)。
“這里不適合我。我知道你們的心意,我會永遠(yuǎn)記住的!”還沒等夏婉姝繼續(xù)說什么,雄曉宇就開口說道,語氣堅(jiān)定。
最后一句話,他定定注視著耗子。
“唉呀呀,敗給你了?!焙淖愚抢槪^捶了捶雄曉宇的胸膛。
在雄曉宇心有愧疚,想要再出口安撫安撫耗子時,耗子又突然用力捶了他一下,把他剛要脫口而出的緬懷之語給打了回去,咳了起來。
前一刻還滿臉失望的耗子,下一刻又嬉皮笑臉,變臉之快,可以說閃瞎了雄曉宇的狗眼。
“哎呀,沒想到你抵抗美女的能力提升了這么多,我的親親老婆親自出馬都沒撼動你誒,還是,我老婆不怎么漂亮?”耗子調(diào)侃雄曉宇,又順帶著開夏婉姝的玩笑。
只不過,說女生不漂亮,哪怕只是調(diào)侃。
雄曉宇也只能為自己這個兄弟默哀三秒鐘。
不出雄曉宇所料,在耗子剛吐完最后一個字,就發(fā)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叫聲,腦袋瞬間低了下去。原因嘛,自然是一只柔荑揪住了他的耳朵,讓的他不得不彎下腰,曲著腿。
這只柔荑的主人,自然是旁邊的夏婉姝。初始,耗子說話調(diào)侃雄曉宇,稱呼她為親親老婆,還頗為害羞,酥紅了臉。下一刻,“不怎么漂亮”的字眼傳入耳朵。
瞬間就爆發(fā)了。
顛覆之前溫婉賢淑的形象,上演一起訓(xùn)夫的戲碼。
更重要的是,路過員工似乎不怎么奇怪兩個大老板如此舉動,看了一眼就淡淡走過,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看來,這樣的場景發(fā)生過很多次。
由此可見,耗子的秉性,是多么地招打??!不過,看著這一幕,雄曉宇感覺很溫馨。
這兩人真的很般配。
靠著撒嬌賣萌,耗子各種方式討好夏婉姝,祈求原諒。終于,忍受不了那副死皮賴臉的樣子,夏婉姝“噗”的笑出聲來。
耗子松了口氣,這下終于把姑奶奶給哄好了。緊接著,他揉了揉通紅的耳朵,討好道:“我說,老婆,下次能不能不要再揪耳朵,換個地方也可以。我兄弟在這,好歹給我留個面子嘛!”
耗子委屈傾述,樣子好不滑稽,還有那么一絲悲慘。
“活該!”夏婉姝吐了吐舌頭,抱著雙手看向一邊,不予理睬。
耗子偏頭,向雄曉宇攤了攤手。
雄曉宇莞爾一笑,聳聳肩,意思不言而喻。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
“不再逛會兒,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呢!”夏婉姝聽到雄曉宇說話,轉(zhuǎn)過身疑問道。
“對啊,晚一會兒再回去!再說還可以吃了飯,再走噻!”耗子接著道。
“不了,我還是早點(diǎn)回去吧!”
耗子夏婉姝兩人再三挽留,而雄曉宇仍舊堅(jiān)持,說道:“以后還有的是時間來嘛,你們應(yīng)該不會只讓我來這一次吧!”
耐不過這句話,三人走向電梯,準(zhǔn)備返回。中途,耗子突然湊向雄曉宇近前,用僅能兩人聽到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不知怎的,雄曉宇的臉,一下子通紅,紅到了耳根。之后,耗子就如打了勝仗的將軍一般,雄赳赳氣昂昂的挪開了頭,還拍了拍夏婉姝,食指朝著雄曉宇,示意夏婉姝看向他。
“怎么了,曉宇。你臉怎么那么紅啊,很熱嗎?”夏婉姝不明就里,看到就很直白的說了出來。
這么一來,雄曉宇臉更加紅了,如同出了血。
“沒……沒什么,可能是真的很熱吧!”雄曉宇結(jié)結(jié)巴巴說出這幾個字。
夏婉姝不由看向雄曉宇身上,薄薄的夾克,怎么看都感覺很冷嘛,她之前還很關(guān)心的問雄曉宇怎么穿這么少。
人的體質(zhì)真的很不一樣,夏婉姝自我安慰,耗子之前就解釋這小子從小就這樣。
可是,真的這么熱嗎?夏婉姝疑惑看向雄曉宇。
而耗子則捂著肚子,拼命忍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