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并非是和平的生物,在人類這個大族群中,也是有著細(xì)小的分散。每一個國家的人看著另一個國家的人,大多數(shù)的人民都會覺得他們是“不同的”。而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曾經(jīng)的世界,人們都有這么一句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對,明明同為人類,但僅僅因為國家的不同,他們都會兵戎相向。在過去的數(shù)千載歷史長河中,圣臨大陸對人類威脅最大的或許是魔族,但發(fā)動戰(zhàn)爭次數(shù)最多的,確實他們?nèi)祟愖约???谥姓f著信奉著和平的世界,理想的圣臨大陸。創(chuàng)造一個人類共和諧的世界,但事實并非如此。人類只會在真正的外族入侵的時候,“團(tuán)結(jié)起來”。當(dāng)鏟除外族之后,人類又會開始互相猜忌。
這些死在迷宮中的可憐人,就是那場悲慘猜忌的犧牲品。他們什么都沒有做錯,甚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災(zāi)難就這么降臨在他們的頭上,摧毀了他們的生活,他們的家園,以及,他們的生命。
諾亞死死的盯著石碑,摘下了面具。他默默的低下了頭,一動不動。這是他原本世界的禮儀,默哀禮,在這個世界也有相似的禮儀,但諾亞覺得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這么做,這是他能夠給予這一千七百二十二名不幸的人,最大的尊重。
三分鐘,諾亞重新睜開眼睛,戴上了面具。拔出凈魔者斬斷石碑封死了這個地下迷宮的入口,又趕回綺羅羅森林,斬斷數(shù)棵巨木,將出口封死。這是諾亞能夠為他們做的最后的了,只愿他們的靈魂,能夠得到安息,來世不會再有如此可悲的人生。
諾亞的心情很沉重,是的,很沉重。即使已經(jīng)斬殺過無數(shù)的生靈,他還是因為那座地底迷宮而心情沉重。
傍晚,諾亞回到了旅店,打開房門的時候,特蕾婭就站在他離開時的地方??吹街Z亞回來,面無表情的特蕾婭笑了起來。
“歡迎回來,師父。”
諾亞眉頭微蹙,口吻有些嚴(yán)肅的問道:“你就一直站在這里等著我?”
“是的,因為我怕不能及時迎接師父回來?!?p> 回答的很干脆,似乎理所應(yīng)當(dāng)。但這樣的特蕾婭卻愁苦了諾亞,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教育她。
“師父?”
“特蕾婭,你先坐下,我有話要對你說?!?p> 特蕾婭乖巧的坐在床沿,諾亞則坐在了椅子上,摘掉了面具,直視著她。
“特蕾婭,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現(xiàn)在,把我當(dāng)做你的什么人?”
“師父就是師父!”
特蕾婭回答的干脆,諾亞卻嘆息搖搖頭。
“特蕾婭,我不是那種古板的人,我希望我的徒弟也不是那種古板、死板的孩子。比起那種無條件的服從,我更希望你能夠用心去聽我的話。而不是像主仆一樣,這樣讓我很不舒服。我救下來你并不是為了讓你成為一個乖乖聽話的機(jī)器,我想看到的是能夠自由生活,期待生活的你。而不是一個只能依附、迎合我的孩子。所以不要把自己繃的這么緊,放松一些,或者說更隨意一些,師父更想看到發(fā)自內(nèi)心快樂的你。能明白嗎?”
特蕾婭還是微笑著,但卻說出了讓諾亞難以置信的話語。
“徒兒,不明白?!?p> “特蕾婭?”
“徒兒被師父拯救,被師父照顧。師父給了我新的生命,讓我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我只有師父了!但是我也在害怕,因為師父對我太好,好到讓我害怕師父會離開我。所以我,我想要讓師父你開心,不會厭煩我,不會討厭我。但如果,如果說真的有一天,師父離開了我,我該怎么辦……師父,請您告訴我,如果有一天師父真的會離開我,我該怎么辦?”
特蕾婭的質(zhì)問讓諾亞一事無言以對,因為她所懼怕的,并不是沒有可能發(fā)生,甚至可以說是必然會發(fā)生的。
“師父,您也有還要做的事情對吧,而且是必須要去做的事情?!?p> 諾亞疑惑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特蕾婭笑了笑,將鬢發(fā)撩到耳后,“因為師父你,也沒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過啊?!?p> 諾亞一臉苦澀的笑容,“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嗎?!?p> 諾亞站起身,注視著還在詭異笑著的特蕾婭,微微嘆息道:“特蕾婭,我無法向你保證我會永遠(yuǎn)在你身邊。因為就像你所說的,我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我也正是為了這件事才會來到這個地方,才能救了特蕾婭你。
我無法承諾永遠(yuǎn)在你的身邊,因為你是我的徒弟,好徒弟。雛鳥總有一天會展翅高飛,不再需要父母的哺育。特蕾婭,現(xiàn)在的你就像是一只雛鳥一樣,但總有一天,你會振翅高飛,翱翔于那片屬于你自己的天空,到了那一天,你將會不再需要我。
但我可以保證,在你無法飛向天空之前,我會一直照顧你,磨練你,直到你能夠在天空上自由翱翔,無拘無束。但無論你飛去哪里,師父還是你的師父,有困難的時候,大可以來依靠師父。如果有一天,師父會去依靠你,那么特蕾婭,你就真正的出師了,我的努力,也沒有白費(fèi)。
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本以為,這樣勸導(dǎo)就能夠讓特蕾婭意識到作為一個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而她的回答卻讓諾亞出乎意料,更是讓他難以接受。
“如果我一直是雛鳥的話,師父就會一直保護(hù)我了吧!”
諾亞實屬無奈,繼續(xù)開導(dǎo)著她,“不,不是這樣的。特蕾婭,就算是我,也會有累了的一天。就像雛鳥的父母,終有一天會老去,無法繼續(xù)飛翔,為雛鳥捕食。到了那個時候,還不會飛的雛鳥該怎么辦?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到最后,不能一直依賴與他人,當(dāng)自己有了能力之后,才能夠活下去。”
特蕾婭看著諾亞,那眼神盯得諾亞心里一陣發(fā)毛,“師父如果死掉了,那我也會去死,但是師父如果累了......”
諾亞一時疏忽,被特蕾婭拽到在床。
“特蕾婭???”
特蕾婭騎在諾亞的肚子上,俯視著諾亞,愛撫著他的臉龐、身體,低下頭在他的耳邊輕吹一口氣,柔聲說道:“如果師父累了,徒兒來幫師父‘放松放松’吧?”
諾亞緊皺眉頭,厲聲教訓(xùn)著,“特蕾婭,快點(diǎn)起來,師父還不會生你的氣?!?p> 特蕾婭卻依舊不懼怕生氣的諾亞,反而得寸進(jìn)尺,整個身子都趴在了諾亞的身上,卻還嬌笑道:“師父太一本正經(jīng)了,只是‘放松’一下,有什么關(guān)系~”
眼看就要控制不住特蕾婭,諾亞就要使用技能讓她昏睡過去。可看到她的俏臉時,諾亞放棄了使用魔法,沉聲說道:“夠了,特蕾婭,不要再勉強(qiáng)自己了?!?p> “勉強(qiáng)?我可沒有,只要能夠讓師父好好‘放松’,我什么......”
“那,這是什么?”特蕾婭的話沒說完,諾亞就用手指拂過她的臉頰,指尖的晶瑩讓特蕾婭突然慌亂坐起身來,用手背用力的擦去臉上這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淚珠。有好多到了嘴邊的話,諾亞還是咽回了肚子,輕輕幫她擦拭去眼角的淚珠,諾亞只說了一句話,“已經(jīng)不會再有那種事發(fā)生了?!?p> 特蕾婭終于忍受不住,埋在諾亞的胸口放聲哭了出來。撕心裂肺的哭著,仿佛在傾訴著所經(jīng)歷的一切痛苦與絕望。諾亞不會出言安慰,因為這個時候,讓她放聲的哭,痛痛快快的哭一場,才能讓她的心中的痛和傷得到一定程度的釋放。
特蕾婭不知哭了多久,最后竟然直接在諾亞的懷里睡著了。諾亞輕輕的讓她躺下,靜靜地守在她的身邊,起碼讓她能夠明早醒來的時候,不會因為看不到有人的存在而不安。
“晚安,特蕾婭?!?p> 翌日清晨,特蕾婭緩緩睜開眼睛,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卻看到她的師父諾亞就坐在床沿,似乎在捉摸這什么東西。莫名的安心之后,是想起了昨天發(fā)生一切的羞恥。為什么自己會做出那種下流的舉動,為何自己仿佛著魔一樣做出那種事情。
或許是不安,亦或者是膽怯。但無論怎樣,做了那樣事情,讓特蕾婭實在羞恥的難以再直面諾亞,不知該如何和諾亞說話。若是依舊保持以前師徒的關(guān)系,會不會顯得自己太不要臉了,可如果不是師徒關(guān)系,又該如何面對諾亞。
陷入迷茫的特蕾婭不敢動彈,生怕諾亞發(fā)現(xiàn)她醒來不知該如何交談。
“特蕾婭,醒了嗎?!?p> 并非疑問,而是確定特蕾婭已經(jīng)醒了過來。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特蕾婭也不再繼續(xù)裝睡下去,怯生生的坐起身,眼睛始終不敢看向諾亞,“師,師父早安?!?p> 她在怕,她怕如果諾亞因為昨天的事情就由此和她斷絕師徒關(guān)系,就此不再管她該怎么辦。畢竟現(xiàn)在的她,除了諾亞,什么都沒有了。
“啊,早安,要不要喝水,昨天可是哭的很厲害啊。”
諾亞不說還好,一說特蕾婭只覺得自己的喉嚨仿佛冒煙一般干涸,見諾亞起身,特蕾婭慌忙下了床,“師父,這種事我自己來就好!”
諾亞笑了笑,還是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了特蕾婭,“師父照顧徒弟,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p> 特蕾婭接過溫暖的茶杯,羞愧的低下了頭,小口的飲著杯中溫茶,心情一時五味雜陳。
“特蕾婭,我們該走了?!?p> 特蕾婭的茶還沒喝完,不解的看向了諾亞,卻又把視線瞥到一邊,小聲問道:“該走了是指,要去哪里嗎?”
諾亞親手將她睡得凌亂的長發(fā)稍微打理一番,也正是因為這樣,特蕾婭不得不直視諾亞的臉。
“沒有目的的旅行,為期一年。讓你這只小雛鳥,見識見識外面的天空?!?
唐白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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